巨鼹 (1 / 6)
        自从安保队成立后，村长把他家上下收拾个遍，腾出来两个包厢，为村里的孤寡老人提供照顾。前前后后大概有十来个老人搬进去过，还有一些和丈夫吵架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媳妇儿，以及几个凑热闹的孩子。大部分人呆的时间都很短，多数是因为当日家里的小年轻去安保队值班，临时来凑合一晚。但还是有三五个老人常住了下来，包括孙子掉进食人洞失踪不见的朵哈阿婆。

        我和胡东被安排到了这周六的班。在我们之前已经轮了十一天的班，据轮过班的人介绍：

        “每天晚上我们就是去巡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家家户户门口都亮着灯，把夜晚照的跟白昼一样，一点都不可怕。而且村长派给我们的猎犬大黄和虎子，简直就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昨个他们还逮了只土拨鼠呢。”

        他们的描述让我很期待今晚的任务。今天天未拂晓我便把马匹赶了出去。匆忙地遛了一圈后，我把它们赶回来。然后我帮着阿婆收拾了今晚过夜需要的被褥床套，准备带她往村长家里赶。

        “不，我不那么早去……你晚点再带我去。”

        “行，我先去装备一下。”

        一路小跑到村长家，村长不在。几个老人坐在毡包前面的草地上，东南西北地聊天。

        “库尔班江伯伯，这里住的好吗？”

        “很好，很好……热依汗给我们烧酒，还做馕包肉给我们吃。”

        “哈哈，那您老多住几天。”

        “嗯，也不会常呆着……我让尕娃替我写信了，给我儿子……等他一回来，我就不在这里蹭住了……我儿子现在在疆北修铁路，他说那路要纵穿天山，横跨伊犁河……他说他现在既要开山挖隧道，又要跨河建大桥……那路，从天上建到地底，从东建到西……你没见过那火车，一钟头都能跑500里，那车比我们最大的马场都长，一启动起来，天山都为之震颤……”

        “造孽啊……造孽啊……”朵哈阿婆打断他：

        “你儿子都惊了山神了……山神会降罪下来的……不光山神，还有河神……河神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可怜的孙子……可怜的阔孜巴依…”

        “阿婆，你咋这样说呢？修铁路是国家建设的一大步。要想富，先修路。而且山神河神，那都是旧社会统治人心的工具，我们现在是**新时代。一切的利益，由劳动人民创造，丰硕的果实，由劳动人民采摘。”

        “你这话说的……你不怕河神报应……哎呀呀，我可不敢和你说了……河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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