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一条最艰难的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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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一条最艰难的路
        6.5一条最艰难的路

        察觉到司马炎状态有异,我再也无法集中精神观棋,反而将多半的精力放到了观察司马炎身上。我不着痕迹的稍微向后退了两步,使自己的观察范围增大。看客们都在全神贯注的观棋,没人注意到我的举动。

        我发现司马炎背后站了五个人,却不像普通的旁观者。其中有四人呈半圆形站位,将司马炎紧密的围在当中,另外那人紧贴着站在司马炎的背后。

        此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身形十分矮小,双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垂下来的位置正好在司马炎的背心。虽然我看不到他袖子里的手的动作,但是却能不时见到袖子微微的抖动。每次的持续抖动之后,司马炎总是妙招纷呈,令阮清难以招架。

        看到这里,我心中已经了然。司马炎并没有胜过阮清的把握,后面这人既有可能是他请来的枪手。领悟这一点后,我对司马炎的好感立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鄙视——好几个个大老爷们儿联合起来,设局欺骗一个姑娘,这道德水准也太低了吧。话说回来,这等层次的骗局,放在二十一世纪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法治进行时》,顶多放在《黄金眼》之类的节目上遭人唾骂。

        不过,现在轮到我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了。按说,我的性格虽然不够刚烈,但也善恶分明,不愿苟且,阮清又是我希望能给予补偿的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揭穿司马炎等人的骗局,助阮清一臂之力。但是我也不得不考虑在这个时代与司马炎为敌的后果。别看他现在温情脉脉,一旦我坏了他的好事,说不定他又会是另一幅嘴脸。这就好比有时老虎也会与人为友,但那只是因为它不想吃人,而绝不是没有能力吃人。

        第二局下了二十手后,阮清就逐渐落在了下风。我冷眼旁观,阮清倒不是棋艺不精,明显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这也难怪,此时虽说围棋盛行,但善弈者的绝对数量可远远比不上后世,除非是以此为业,否则想找一名水平相当的对手手谈一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阮清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即使洛阳有坐而忘忧居这样的所在,对局经验缺少也是在所难免。而她的实际对手年龄足足涨了她一倍有余,如果双方棋力没有太大的差距,那么经验上的欠缺很难弥补。

        这一局下了一个多时辰,大部分时间都是阮清在思考,司马炎应对极快,不出意料,阮清再次败北。

        司马炎得意笑道:“阮姑娘技艺高超,这一局迫得我险象环生,狼狈非常,只差一点便要败在阮姑娘手上了。”

        下棋的输赢很正常,但看上去阮清对这局棋的胜负看得极重,看来他们之间的赌局并不简单,至少那赌注是阮清不愿意付出的。

        第三局开始之前照例要休息一阵,坐而忘忧居也准备了不少点心水果,供对弈者补充体能。司马炎胃口不错,点心水果吃了不少,阮清却根本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只喝了些水,便气鼓鼓的坐在棋盘旁边等着开局。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

        我走到山子道跟前,扬声道:“山前辈,司马公子和阮姑娘的对局着实精彩,令人大开眼界,我在一旁观战不禁有些技痒,也打算找一位棋友手谈一局,可是晚辈初来乍到,与诸位棋友都不相识,还请山前辈帮忙引荐一二。”

        山子道丝毫不感到意外,笑道:“是啊,观棋哪有亲自下场痛快。你想与何人对弈?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好对手?你大可放心,到这坐而忘忧居来的人就是要来下棋的,定然不会拒绝于你。”

        “多谢山前辈。晚辈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对手。晚辈出身于稷下岛,我们岛上曾有一项奇门秘术,名为‘以貌取人’,乃是出自邹子一脉。据说此秘术可以以人的面相推断此人一生的命运,百试百灵。然而也许是这门秘术太过逆天,一直传承不畅,到了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章断卷,只言片语。当年教我弈棋的老师刚好见到了这一秘术的残卷,闲来无事,将这些残卷结合棋理加以整理,又推导出了一门技艺,称之为‘以貌观棋’。这门技艺简而言之,就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外貌,判断此人的围棋水平。我的老师在教授我围棋时,也将这门技艺传给了我。我方才便运用这门技艺暗自观察,却发现了一位棋艺高手,正好与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实在令我心痒难耐,因此才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位先生手谈一局。”我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煞有介事的和山子道胡扯。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非常迷信的,只看子归先生的地位就可见一斑。而相面之术传说从春秋时期就已经极为盛行,但在秦朝时也受到焚书的影响,传承遗失了不少。我也曾经读过一些相关的书籍,假借着邹子和稷下岛的名头,估计也能蒙混过关。

        听说我身怀异术,不单是山子道,大多数围观的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了我的身上,荀勖自诩和我相熟,也不见外,笑道:“麦狄还有此种本事,快来说说你找到的这位高手到底是谁?这以貌观棋又有什么门道?”

        我正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有人愿意为我捧哏求之不得:“以貌观棋要诀在于七观。一取威仪,二看精神,三取清浊,四看头圆,五看五岳三停,六取五官六府,七取腰圆背厚。由此七处便可分辩一人的棋力高低。可惜我资质浅薄,仅仅学得一点皮毛,比我的老师差的太远,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荀勖听我说得头头是道,更是好奇:“这威仪、精神、清浊我还多少能够理解,可是四看头圆,却是什么缘故?”

        我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人头为一身之主,四肢之元。头方者顶高,则才思敏捷。额方者顶起,则大智若愚。头圆者,目达耳通。额阔者,七窍玲珑。顶平者,足智多谋。”

        荀勖哪看过后世的相书,对我所说的话可谓前所未闻,但听起来却又有些道理,至少觉得我还是有些传授,不由得半信半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山子道倒像是有些信了,点点头道:“看来这以貌观棋确有独到之处,日后老朽还要向你多多请教。你用此法找到的高手到底是谁,老朽倒是颇为好奇。”

        铺垫了这么多,我就是等的这一句,上前一步,指着司马炎身后的矮个子中年人,正色道:“便是这位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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