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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康乃馨
今天是晴朗的一天,小小望着桌台上的发财树,满眼是新一天的绿色生机。下碗面,煎个鸡蛋,小白菜横放在最上面,滴上几滴自己秘制的香油。鸡蛋面做出来,拿起筷子的双手却使不上劲,肩膀沉沉的,坠着千斤。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也是,这么晚了,上班都是要迟到的了。清晨的风微微的,吹着柔软与冷意,小小看着路边小小的树苗,不知道他年种下的年级树是否长高了,也许长成绿色森然的大树,带着生机伸展向天空,又或许没熬过某一年的干旱,消逝在某个下雨清晨或清凉的夜晚。
今天是周一,打扫卫生的日子,上班的人员比较多,有着异常的热闹,大家齐齐聚在操场上,嬉笑打闹。空旷的地面扬起尘土,扫帚扫出了嶙峋的地面。
小小灰头土脸的回到办公室,这下是拿起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座高大的楼房,可媲美昨日的小镇医院,轰轰烈烈的扶贫项目热热闹闹的展开,留下了一栋栋空寂、基础设施未完备的大楼。曾几何时,小小也怀揣着炽热的建设家乡的心愿,夫子云修身齐家治天下。直到小小因为nuoyonggongkuan”,收到处分,刚升起不久的雄心壮志就这样湮灭在这栋大楼回荡着的责骂声中。
主观能动力决定人的行动质量,决定生活质量,小小坚信,只要自己内心足够坚强,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一座小镇成家立业应该是弹指可就的事情,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年轻了。
常言道,小镇小城的人心思单纯,为人友善,秉性淳朴,但是当同办公室作为县委书记儿子的同事郑鹏指责她盗窃了放在办公室抽屉柜里的五万元时,整个大楼安静地只听见窗外簌簌落叶之声。小小不知,原来办公室有流动现金。她面红耳赤地为自己争辩。
最后,警察来了,却没有找到任何实证,没有任何监控,而门卫大叔佐证了郑鹏的说法,现金丢失前一天的黄昏,他看见小小神色慌张地从办公大楼跑出。
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警察无法对小小做处罚,小小便受到了单位处罚,当年的目标绩效奖全取消了。
难堪的不是金钱上的拮据,她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小镇低廉的生活用资并未她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是回家次数少了,送家里人的礼物便宜些了。
大楼空空如也,大家陆续都走掉了。小小在办公室望窗而去,风呼呼刮着,北风卷地百草折呀。现金丢失的那一天,小小在办公室加班赶主任的半年总结,风也是这样呼呼地,楼道的窗户发出狰狞的吼声。
时光消逝少年长,大家本应是绚丽、盛开、生长的季节。
她记得在群里有人讨论那个男孩跳楼自杀时心惊的诧异和忍不住的心疼,那么好的男孩。
日光在小小身上渐渐锁上,夜幕缓缓来了。小小在清凉的夜风里安静地走着。昨晚母亲歇斯底里地控诉她自己辜负父母、辜负老师、辜负姐姐……
给桌上的瓶子插上一只白色康乃馨,牛奶色的白衬得玻璃瓶越发晶莹。大学实习时带自己的同事姐姐也喜欢鲜花插瓶,一手鲜花、一手电话,流利的英语恍若谈笑间。小小翻出所在柜子里的翻译证书,呆呆地望。
第二天,小小办公室曾经的据说放着现金的抽屉里有只焉焉的花,白色的花瓣,衬得红色的抽屉越发的冷。而小小宿舍里的花却在水中舒展开了经络,隐隐地伸出白嫩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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