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两世书 第一百零三章 挣扎 (1 / 4)
        潭水随着少年的深入而变得幽绿，并且那绿光绝不仅是从上方照耀而来，而是上下四方皆如此。

        事实上，少年此时也无从分辨上下左右了，他感觉像自己被拉扯的鱼漂，时而沉入水中时而又被顶出水面。就是无法彻底离开这水。

        与这相比，那种被无数蚂蚁叮咬全身的感觉反而没多恐怖，毕竟每一次的叮咬都是令他再清醒一分，而不是令他迷失和沉睡。被血瞳寄生的宿主通常无法提前死亡，眼下貌似是个破例的唯一机会，他却不怎么想死去了。

        或者说沉睡，他很久都没睡过觉，但是此时只要一睡，以后都不用醒的。不知为何，他不愿这样。

        不过四岁的少年，哪怕有先天刺激灵智生长的血瞳，此时也还未诞生所谓理智。

        自然从心所欲。

        往常的夜晚，他闭着眼睛装出轻鼾声，月光透过厚重的帘子晃得他很难过。那时若能睡过去，哪怕从此不再醒来，他也愿意接受。

        他试过一些危险的东西，包括请求那个人出手，依然像被什么罩住一样，强行把命留在他的身体里。

        如今他终于可以死去了，为何他不肯呢？

        要知道这次，血瞳都不知为何默许了他放弃生命的举动，连带着它作为寄生虫的生命，一起就此永沉绿潭中。

        这或许是命运最后的眷顾了，到此为止，苦难与折磨都一笔勾销，他与这世界互不相欠。

        一直沉默着的血瞳都忍不住探出一缕意念，不知何时，它不再嘲讽地笑了。

        “你为何不肯死去！

        “你本就不应该活着，本就不该想活才对！

        “哪怕这座城，东边和西边的生灵都死绝了，也不会有你存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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