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刀木劫 第十八章 起苍黄 (1 / 3)
        凌晨时，起了阵风拨动云雾掩住将将西沉的月亮，于是西边的寂寥长街下了场雨。

        整个世界安静的如同一团墨色，淅沥沥的雨声是它在白宣纸上晕染蔓延开来。柴坎村几乎见不到什么家禽或是宠物，因为西边的大山里没有这些，就连喧嚣的南湾河也只有数量极少的水生生物，而据说在东南方很远处的乡里有很多人会饲养一些。

        幸好阿柴的小院里还偶尔有蛙鸣声，才不至于在一片漆黑里枯燥辨认那个院子才是自己的。

        柴坎村的夜里不常点那种用树芯和琉璃做成的灯，尽管很亮而且照明成本不高，只是需要类似琉璃或陶瓷的盛具。但他们历来奉行日落而息的良好传统，所以即使是在富贵人家，也见不到灯火通明的景象。

        南村花圃里闪闪发光的，则是某种夜间开花的植物，为了吸引一些小虫子来帮助它传递花粉。这种植物很是娇贵需要园丁精心照料，所以也没有在村子里普及开来。

        柴坎村的绝大部分人是以砍柴为业的，少数会去养花。再有一部分较为特别的职业，则是代代相传香火不旺的。至于缥缈乡别的村子，而今大多偏离了两百年前开始的，花本主义改造总路线。这就导致从前因砍柴方法与养花技巧的多样性才成立的不同村落，现在真的割裂开来了。

        很多人已经忘了或是从不曾了解过，那个急需砍柴和养花人才的遥远过去。

        柴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无用树木，不开花或是开的不讨喜，通常会占用消耗极多的资源最后不能为环境做出相应的贡献。

        另一种则是蕴生了灵智，却也在损害环境的植物。其中有的会经常“走动”引发山体滑坡，有的在植株内孕育毒素，腐蚀周边水土，还有的争抢其他花木的养分与水，类似寄生的手段。

        而在很多年前，与砍柴人、养花人对立的不仅是这些植物，还有各种类型的生灵，作为虚无界众多居民之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人类发起战争。那时砍柴者们还未崛起，艰难的固守各自的村子，养花人则以那些外族的遗骸为养料，在村子四周种上各种各样的花木，凭借诸多手段扭转局势……

        当然这些都是阿柴在报名参加乡里二十年一度的砍柴试炼之后，才逐渐了解的。所谓的砍柴试炼背景故事，以及那些离开便再没回来的人，都在远方等着他。

        阿嚏！终于回到小屋，躺在床上的青年打了个喷嚏，而后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强烈的疲惫使得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但是心思却没有停下飞快的脚步。今天接受洗礼时那种清凉之感，犹如三九寒冬砸开冰层下水摸鱼，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传来红色低温警报，一时间有种飞升成仙之感。

        结果等到警报解除，眼前却是出现一个正面是花、反面是刀的小圆片，类似村里人常用的金属制小额货币。

        虽然阿柴以前也没接触过任何货币，连同先前去兵器店买柴刀，也是店主记下他名字后就交易达成的。如果不是治水君解释，他甚至还不知道买东西是要花费货币的……才怪，没见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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