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城墙上下的坚守
        虽然察觉图法在后撤，但司命也难以再马上聚力发出第二击，他已经两次爆开身上杀气，甲胄上密密麻麻的孔眼又开始流血了。他从剑上下来，看到太师挚以图法殿后，飞身往周人阵地去了。司命不追，而连甲胄穿孔中鲜血喷出也顾不上，就一边以寅时气止血，一边已经朝城墙上赶去。因为他已经瞥见城墙上卫戍士卒不过千余人，却要遭到姬鲜耕犁阵法的地裂冲袭，帝辛危在旦夕。

        “来氏，不要调动士卒去袭击姬旦，你难道不敢独自与姬旦死战吗？”城墙上传来帝辛大吼。

        司命听了热泪盈眶，这自然是大王为了留下足够的士卒逼退周人进攻，宁可不要士卒保护，以身犯险独自面对姬鲜等人的威胁。而此时大王还不肯由飞廉保护着退往殷都或邢地，恐怕是为了鼓舞士气，有带着国族宗主的尊严，与周人死战的决心了。这样的大君不能让他就此死在这里！他念咒般的反复想着，及至飞近城墙上空，突然奋起朝姬鲜等人扑去。他知道，只有先击杀姬鲜，才能消除耕犁冲击对城上士卒和帝辛的威胁。

        司命以一道聚光护身，朝姬鲜、姬奭和偃女蓐收氏飞去。离他最近的蓐收氏刚回过身来，发出一道高热聚光，就被他射出一道玉粉，把她聚光里的高热化作火焰散射出去。蓐收氏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这道发着火焰的聚光罩住，顿时不能激起法力。姬鲜等人刚发动一击，一回头就看到司命已经把蓐收氏擒住。

        “来得好！”姬鲜转身大喊一声，“司命官你是来送死的吗？”

        他话音未落，司命便把蓐收氏以一道聚光推动，并罩住姬鲜，呼啸着朝他射来。但姬鲜根本不顾蓐收氏死活，他转身时就已经激起宝玉，一道猛击早已迎着聚光和蓐收氏发动。呯的一下巨响，这道冲击轻易破开聚光里的十二子合力猛击，把蓐收氏撞回，朝司命这边射来。但既然这道冲击是顺着司命聚光袭来，自然就被裹在了聚光的十二支气息里，而刚撞上司命时，他手上剑上就已经生出一道朝地下射去的光束。这冲击在司命双臂间连撞击声都没有发出，只哗的一下转折，就呼啸着被裹在光束里，射向地下去了。由于姬鲜战力几乎是司命倍余，司命接下冲击的双手手骨还是顿时折断。

        “姬鲜！”姜尚这边正以十几副金钩牵动城上士卒冲击转向，一眼瞥见蓐收氏被司命射出，又被姬鲜紧接着一击撞飞，射入地下去了，不由得愤恨大骂。

        姬鲜毫不理会，“姬奭夫妇围攻！”他大吼命令着，抽身跳出聚光，就要发动第二击，但司命此时已经飞近他们，手中也射出更多的天智玉粉，使聚光及十二气增强不少。光罩跟随姬鲜移动，又把他罩住。而这次，姬鲜刚发动冲击，就察觉这聚光压制法力的作用在加强，饶是他有聚魂，意志力强悍，也在激起宝玉时气血翻腾，难受不已，冲击力也似乎要变弱。果然，这道冲击没能达到刚才那样一个井田阵的战力，在聚光中又被十二子气息侵袭，化作一道道水火风烟四散。光罩只在司命周身一闪，冲击就呯的一声，被他轻易接下，撞击余波在闪光中被他周身水火风烟漩涡散去。

        而就在姬鲜吃力的再要跳出聚光之时，光罩突然收缩为一柄剑形光芒，就要往他心口集中，但被他身上聚魂阵法推开一下，集中在他下腹上。就在他被这剑形光芒吸住，行动滞塞之时，一柄飞剑在光束内的十二支气息合力的推动下，顺着光束急速袭来，当啷一声，插中他腹部，顿时射出一片沸腾的鲜血。他浑身一僵，如石块一样坠下。而这飞剑早已化作申酉戌三气在他身上扩散。他只觉身上就要炸裂了似得，聚魂在几下爆开中飞快的散去一些。他在坠地时奋力疾飞，在一阵嗷嗷大叫中逃到城墙外的郊野去了。

        司命知道还没能杀死姬鲜，但他刚射出宝剑，已经虚脱，而姬奭偃女的冲击已经打在了他的聚光上，虽然化作一阵水火风烟的漩涡散去，却也费神费力。而更糟糕的是，姜尚丢下与城墙上士卒的纠缠，聚起一面水镜朝他袭来。司命急忙以聚光罩住偃女，要如前一样，抓住她去阻挡姜尚。偃女忽地被光罩住，但她扬起锯齿唰唰几下切开绕身气息侵袭，只呼啸几声，十二子气息顿时被散去六道。她已经学得姬奭的二十四节气法，能凭四时分辨六节，因此也就能一次分辨出六种十二子气息散去，使之不能合化侵袭身子。司命看她居然能在聚光里急退，有些吃惊，而姬奭也已经进入聚光，助她散去其余六种十二子气息，把她扯出了光罩。看到没能抓到人，司命只好往高空急退，先避开姜尚的攻势。

        “司命官，不要死战，王后到了，快到城墙上少歇！”这时城墙上传来帝辛大呼。

        此时城门外的妲己精锐骑兵此时已经被消灭大半，剩余士卒看到头上一团光晕，知道是他们的主君到了，都齐声大吼如雷。“甲子师列阵出战！”妲己还在半空，就下了命令。

        甲子师是妲己十五万骑兵里的精锐，百夫长都是能御使脉络而飞的仙人，但他们只听妲己调遣，此前帝辛都没能调动他们，因此一直没有出击。此时听到妲己令下，都骑着虎豹从城门后冲出。在一阵呼啸声中，阵前列阵的骑兵猛然冲击力大增，一下子就使逐渐推进至两百步的周人阵地上一片杀气炸裂，立时损失三百士卒。

        姬发在阵前，本以为这一推进就可以击破朝歌城，却没想到妲己还有一师精锐，战力似乎超过申戎骑兵了。再不震慑一下稳住士气，恐怕就会陷入鏖战，甚至拖到太行山隘口的师旅赶到，救下朝歌城也都有可能。他立即唤来马步氏，让他去阵前布置。马步率领麾下十名仙人便开始挥舞旌旗，在阵前双方对轰的上空化作一大片旗帜展开，立时就有尸体上冒出大片血雾，一道道的绕开对轰掀起的疾风，被吸入半空旗帜上，就连双方对轰激起的散射冲击都没法吹散。

        等到这些旗帜吸收血雾变得通红欲滴，马步氏等人则开始收回，飘扬在周人阵前，在疾风里扬起一片血雾。呯呯呯呯的一阵杀气炸裂在周人阵前爆发之后，除了前排，其余士卒几乎没有多少损伤，又恢复到了之前周人压制妲己骑兵的局面了。

        “费氏快去撕碎阵前旗帜！”妲己大喝，她此时正在中军列队，子延则飞速移动，在骑兵里拉伸大量五丝，拦截冲击余波，唯独费氏虽然身在前军，却藏在量壶旁边，只吩咐仙人出声鼓励士卒，自己则丝毫不肯努力。这量壶是为帝辛向各地邦君收取租赋米粮之物炼制而成，能在两军激烈冲击时收去剧烈的余波，在对轰间歇时则能放出蓄积的冲击，这就保护了他不受冲击侵扰。眼见前军冲锋骑兵一排排的倒下，唯有费氏抱着量壶在冲击疾风里四窜躲避，却不做任何攻击，看的妲己咬牙切齿。邮氏费氏父子本来不合她的刑律，只是帝辛一力保他们，她才没有对其发难，但现在看来，这二人果然不适合安排在前军冲锋。

        看到妲己亲自飞至前军监督，费氏不得不举起量壶，接着身后骑兵的一道冲击，呼啸着飞至阵前上空。量壶口中立即喷出一阵疾风，把定在阵前吸收血雾的大片旗帜击碎了几副。而骑兵阵中则源源不断的朝量壶输送冲击，使量壶喷出的冲击也持续不断。这量壶本来是邮氏费氏放置在自己军中，用来监督士卒的。每个千夫长身旁放置一只，一旦士卒中间有谁出力没有达到一定的战力，量壶就会喷出一道道微弱的冲击，令这些士卒受些皮肉之苦，而倘若有些士卒战力超过规定战力，量壶就会吸去多余的水土草三气蓄积起来，以维持一个井田阵的均势。现在既然有骑兵阵法中的大量杀气可以收取，量壶自然就可以维持对大旗的持续冲击。

        姬发在阵前看到大旗被连续不断的冲击击碎，守在半空的仙人都被击杀，而细看那袭击之物，认得是收取米粮的量壶，他立时便有了破解之法。他把一副王旗定在身前，聚起血雾翻腾，手持大小钺呼啸一声飞至阵前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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