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二） (1 / 4)
        过了冬至，全长安都在忙活这过新年，御书苑也放了假，李哲和李存勖成天骑马出城，偶尔有几只未冬眠的野味就打了，回来烤了，下酒吃。

        如今这座城市只是名义上的都城，朱温在大梁，李克用在山西，就连在西蜀的王建都有了自己的“都城”，长安只是勉励维持着自己的颜面了。

        一日雪后初晴，李哲到父皇和母亲那请过安之后就要出宫去找李存勖，但下人却禀告说今天皇帝在后花园要开家宴，李哲不能出去。

        李哲打心眼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在他的记忆中，皇族家宴从来是一群父皇都要称呼爷呀，伯呀的老头子说些客套话，最让他烦了。

        但是皇族，恰恰又是最不能自由的地方，皇帝既然已经下令了，李哲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留下了，让人去给住在驿馆的李存勖带个话，就说明天再约他吧。

        家宴是中午开始的，除了皇帝这一支，能连上点关系的都来了。众人不管认不认识，都礼貌地寒暄打招呼，因为也许未来办件事就有可能要麻烦其中某人呢。

        皇帝叫李哲去请**来，但是李哲到母亲拒绝了，她很少出席这种体面的活动了，李哲十岁以后也很少见她。不过好在李哲独立的很早，对于母爱的缺失，他倒是坦然面对了。

        李哲告诉了父皇母亲不愿意来的消息。皇帝有些不悦。

        李哲说：“父皇母亲相知相伴十数年，母亲喜爱安静这一点父皇必然是知道的。毕竟父皇也是喜安静的人，话虽不多，但情深义重。”

        皇帝淡淡的笑了，自己的忧愁在这个儿子面前总能被化解，这话又不像是恭维的，皇帝心里也开心了些。

        “好吧，那开席吧。老七，你过来扶着朕。”

        李哲迎上去，搀着皇帝枯瘦的手，皇帝对喘息声很明显，显示着一种龙钟老态。

        皇族众人虽说可以和皇帝以亲戚相称，但一切的前提是，这是君，剩下的都是臣，在所有亲情之上的君臣之礼。

        李哲搀着皇帝从暖阁出来，下了阶梯，连廊下有一张黄布盖着的桌子，桌后是一把盖上了狐皮的椅子。

        连廊内外，所有的人都下跪三拜，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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