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城村 (3 / 3)
        微弱的咳嗽声从里面的房间中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幽幽地回荡在这里：“钟璃你还知道回来啊，那你怎么就不知道去先生那儿多读点书呢？”

        钟璃轻轻地把门关上，说：“就不去，去听那个外乡人胡说不如多花点时间练弓。”

        “唉。”男声中的愠怒变成了无奈，“你不会又整天守在村口拦人吧？村长都特意来跟我说这个事了，村民们都准备看我笑话呢。”

        “哼，我才不理这些呢，搬走的人都是村子里的叛徒，村长也是，被那个外地人忽悠了几句就大肆宣传外面有多好多好，我看他根本就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把村民们向外边卖。”

        “钟璃！”男声久违地威严了起来。

        钟璃立马闭上了嘴，虽然没有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却也还是自觉地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带着哭腔问道：“那爸爸你为什么不也一块儿出去啊，如果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么美好，那你的病也一定能治好的吧。”

        眼泪从钟璃的眼角缓缓流下，钟璃忍不住用手臂擦了擦止不住的泪水。

        这次是房间内良久的沉默。

        “小璃啊，你听说过有人能让断臂再生的吗？那一年，我外出打猎，不慎被野兽咬伤，又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了猎物，幸好村长发现了异常，动员了全村人，才找到了晕倒在路边的我。不然的话，我早就随着你妈妈去了。”

        “就算外面的世界真的可以治好我的伤，但是我们除了弓，什么都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救助我呢？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你从小就不是笼中之鸟，只不过是被我这动弹不得的身体拖了后腿。”

        “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等我死后，你就跟着先生一块儿去城里吧。”

        钟璃和她父亲之间的这种对话已经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然而每次都以沉默收场。

        钟璃熟练地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做饭，自从外乡人来过之后，村长就立下规矩不允许再打猎，所以这锅里，只有一些简单的蔬菜，油盐都难见。

        灶火的光芒照在钟璃红扑扑的脸上，却不能带给她一丝温暖。钟璃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但是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

        燃尽的柴，只会留下一堆苍白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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