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朕若不亲至，恐难心安
  南京城郊外的一个窑厂，重兵把守，守卫森严，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大的命案或者是什么谋逆大罪！

  这是陈越那天在兵仗局开完会后回到南书房让人给周宪传旨：水泥要是烧制出来，各项原料参合比例要严格保密，如有泄露出去，所有参与者诛两族！俗话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以也不能怪陈越要诛人家两族这么狠，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明皇帝，但他也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俗人！然后又传令五城兵马司派兵把守窑厂，无关人员等一概不许进出、闲杂人等一概绕路而行！陈越等人在离窑厂还有三百米左右的时候，就被守在继续通往窑厂路上的五城兵马司的卫兵拦住询问是什么人、要干嘛去？

  王承恩站了出来亮出腰牌道：“大内来人，速去让周侍郎出来迎接！”询问的卫兵又看看众人，他看得出来没有说话的陈越才是这行人的核心，也想不出来南京城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年轻的大人物！不管是大人物还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他都觉得自己一个都惹不起！立马回到：“喏，请各位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小的马上去请周大人出来！”陈越开口对那卫兵道：“你先行进去通知周宪，我等这也就进去！”其实古人挺忌讳别人直接叫自己的姓名的，一般都是叫自己的字或者是号。但陈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除了上了年纪的老者和德高望重有学识之人会尊称，其他人在非特定场所他一般都是直接连名带姓的叫的！当然以他现在皇帝的身份想怎么叫别人都无所谓。

  郊外的这座窑厂虽然不是官窑，但规模还是算大的，它主要是烧制生活中的一些较常用的和损耗率高的瓷器用品。南京城内的酒楼客栈和寻常百姓家的瓷用品将近有一半都是出自这个窑厂。工部这次将它暂时征用，主要就是看中了它烧制的规模和能力。

  陈越一行人刚好走到窑厂门口，就见周宪在一个卫兵的带领下匆忙走出来。这周宪在陈越让他负责这批窑工的时候心里是不情愿的，谁知陈越还让他住窑厂里跟窑工们一起，心里更是连连叫苦，这已经是六月天了，住窑厂那简直就是住火炉啊！不知道他当时在心里有没有骂皇帝交给他这个苦差！后来接到说水泥配方要保密的圣旨，又看到五城兵马司派人来把守窑厂，他知道了皇帝对这个水泥的重视，他也不敢再在这事上马虎，也不敢拿自己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相反的，皇帝如此重视这个水泥，自己要是做好了，那前途可能就不可估量了！于是心思也就都扑在了烧制水泥这件事上了。这天下午，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各项资料数据，看着各项数据，他预计水泥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内能烧制出来了。他正要动笔写一份汇总报告给皇帝，一个卫兵来传话说大内来人要他出去迎接，问卫兵也不知道来人身份，只好向卫兵问了一些细节和来人何样？听卫兵一描述，心里猜想不会是皇帝来了吧？！然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本来就热的天气，更感汗流浃背！

  周宪匆忙的来到窑厂门口，抬头一看，对面那行人里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果然就是皇上！走在皇上左边的是他见过的、皇上最宠信的太监王承恩，走在右边的是李琏，他没见过，所以猜想和跟在更后面一点的三个人可能都是东厂的人吧！于是又匆忙的迎上去要参拜皇上。

  陈越见周宪要行跪拜礼，赶紧说免了。周宪见陈越几人也是满头大汗，于是就领他们到一个稍微没有那么热的地方歇息。陈越喝了口茶解了解渴便对周宪说道：“这地方甚是’火热’啊，周卿辛苦了。”周宪回答道：“为皇上分忧，乃做臣子的本分。”陈越道：“周卿实乃我大明官员的典范！”周宪正要谦虚，陈越没让他开口，接着说道：“朕让周卿领队来烧制水泥也有些许时日了，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周宪道：“皇上欲知水泥烧制的进展，差人前来传唤臣进宫当面汇报即可，何劳陛下亲自！如若途中龙体有所损伤，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陈越道：“爱卿严重了，先说说水泥的烧制情况吧，等下朕再进窑里视察一遍。”周宪道：“依臣对之前烧制的各项的数据分析，臣猜想这水泥最迟这一两天内就能烧制出达到陛下当初说的那种状态！臣正准备写份报告给陛下，然后去和窑工师傅们再讨论关于各原料参合烧制的比例问题！”陈越道：“那正好，朕也一同前去。”周宪道：“陛下万万不可啊，窑里的气温实在是太高了，臣实在担待不起护驾不力的责任！”陈越道：“无妨，爱卿既然能进得去，朕自然也可以，卿应该也知道了这水泥对朕和对大明的重要性，若朕不亲自来一趟，恐难心安！”周宪见皇帝执意如此，只好不再说什么，心想进去后要时刻注意皇上，一有表现不适，不管如何都要皇上马上退出来！

  陈越众人正要动身进入窑里，忽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正向自己方来的喊声“大人烧出来了，大人烧出来了！”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人被火烧着了？还是水泥烧出来？于是便都停下刚要迈出的脚步，等待着来人先把什么事说清楚！

  “大人，水泥烧制出来！”来人是一名窑工，远远见到周宪便又大喊了一句。待窑工小跑走近，不由窑工开口，周宪先开口对窑工说道：“圣上在此，不许喧哗！”这窑工是应召的那三百名窑工之一，在工部也是见过皇帝的，听周宪这一说，便看向旁边的人，果然是皇上，便立马学着戏里的向陈越跪拜并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陈越是想阻止的也来不及便由他了。说实在的，从小在红旗下长大的陈越还是很反感这个跪拜的，虽然他自己不用向谁跪拜，但天天要被人动不动就跪还是受不了的，想着这礼节今后也必须改一改！

  陈越让那窑工起来先喝口茶再说水泥的情况！各组烧制水泥的窑工，情况肯定是周宪最为了解，于是陈越便先让周宪来问窑工窑里发生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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