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越安排在工部衙门的会议厅接见从景德镇的御窑厂来的窑工们，并让他们都坐着，而自己却站着。窑工们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心里都很是惶恐。陈越见他们入座完毕，也不摆什么架子，便直接说道：“各位师傅们一路辛苦了，朕这次紧急召集你们来，是因为朕发现了一个对我们大明特别有用、好用且实用，今后几乎的所有建筑工程都离不开的东西，朕称之为水泥。它的主要原料就石灰石和粘土两种，它的制造方法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也简单，主要就是把石灰石和粘土破碎磨细成粉，然后放进窑里煅烧，煅烧出来后，再与炼铁后剩的矿渣一起磨细成粉，便成为了水泥。这水泥制作中的各种研磨成分比例，朕由于忙于各种国事已不是记得很清楚，所以需要各位师傅们自己摸索调配。只要你们将做出来的水泥加水搅拌后成为浆体，能在空气中硬化，或者水中硬化，并能把砂、石、砖等建筑材料牢固的黏结在一起，就算制作成功。率先成功制作出水泥的师傅们，朕会颁发相应的荣誉称号，且水泥全面销售之后，还会根据所得的盈利获得相应的分红！待会工部会安排你们抽签分组，每三十人一组，之后你们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大胆向工部提，我会让工部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朕只希望这水泥能早日制作出来造福我大明百姓。”因为陈越让工部尚书去整理燧发枪的有关资料了，所以陪同陈越来接见窑工们的是工部侍郎周宪。陈越对周宪道：“刚才朕所说的卿都有记下吧？”周宪答道：“臣都已一一记下。”陈越道：“那就好，师傅们的衣食住行也要照顾好，不可亏待了。还有这水泥项目的方案今天必须呈上来让朕过目是否可行！”周宪回道：“臣遵旨。”陈越便又对窑工们道：“朕身旁的这位是工部侍郎周大人，他将是你们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困难和需要都尽管找他帮忙解决。”陈越说完并嘱咐了周宪几句便离开会议室去找毕懋康了。周宪没想到皇帝会让他直接负责水泥的项目，还让他跟窑工们同吃同住，以便了解水泥制作的最新进展，不觉心里暗暗叫苦。

  窑工们见皇帝走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便和自己身旁的窑工一起窃窃私语的讨论起了刚才皇帝跟他们说的水泥。只听其中有一人叫陈大的对一个叫张七的说道：“你说这水泥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皇上亲自来跟我们说？”张七回道：“这俺哪知道？俺只想知道皇上说的那个分红是不是真的，俺已经三年没有给俺闺女买新衣服了！”陈大道：“那还能有假？皇上亲口对着我们这么多人说的，戏里都说了，君无戏言！关键是你能不能第一个做出成功的水泥还不知道呢！”张七道：“俺觉得俺可以！”这陈大和张七是认识的，他们在御窑厂里都是在同一个窑干活，而且是老窑工了，然而他们都没什么文化，所以就算手艺再好，功劳永远都是别人的。

  陈越在工部衙门巡视了一番，等到毕懋康出来后便一起前往兵仗局。在前往兵仗局的路上，陈越向毕懋康问道：“毕老，朕听说您善画山水，不知道您是否还结识有画技超群或者是在画技方面有特殊技巧的人？”毕懋康稍加思索了一下道：“画技超群者，目前在江南就有好几位，但是说要有特殊技巧的，臣目前只知道一位，而且他刚刚刻印完成一部作品，臣有幸得见。”

  陈越道：“能得毕老如此称赞，与朕说说这人有何技巧？”毕懋康道：“此人叫胡正言，安徽人，之前曾授职于翰林院，然并未赴任，现正寄居南京，善画山水、人物，尤擅花卉、墨梅。他主持雕版印刷的《十竹斋书画谱》运用了饾版的技法，其墨色精美，雕刻细腻。还有就是臣刚所说的最近完成的那部作品叫《十竹斋笺谱》，它首次运用了拱花的技术印刷方法，比《十竹斋书画谱》更为精致艳丽。”毕懋康说完还在回味看到的《十竹斋笺谱》。陈越道：“有此人才和作品，又让毕老如此夸赞，朕定当要见上一见，此事就有劳毕老代为安排了。”毕懋康也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又不像是只是为了欣赏作品，只好道：“臣领旨。”

  陈越看着毕懋康白花花的胡子，心里又是一酸，便问道：“毕老身体可还好？”毕懋康听皇帝突然问起自己的状况，心里有些触动，回道：“谢陛下关心，老臣身体无恙。”陈越道：“无恙便好，回头朕安排御医到毕老府上再为毕老体检一番，毕老如此年纪了还在为我大明尽心尽力，朕实乃不知是我大明之福还是我大明的不幸！”毕懋康道：“陛下言重了，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乃人臣本分。”陈越道：“毕老今年也七十有余了，也该尽享天伦了！”毕懋康道：“如今山河破碎，老臣岂能安心在家颐养天年！”陈越道：“毕老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正因为如今山河破碎，朕必然要重拾河山，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朕想要毕老能看到朕开创出来的盛世！所以毕老可不能太忧心操劳了。”毕懋康道：“陛下有此雄心壮志自然可贵，然道阻且长啊！”陈越道：“朕不才也不敢比肩太祖，然与太祖当年起于微末相比，朕现在的条件处境好多了，只要用人和政策对了，再加上科学技术上的领先，朕有充分的把握再次叫响太祖当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毕懋康问道：“不知陛下所说的这科学技术为何物？”陈越道：“理解为学识和技艺即可，就如卿所提出的自生火铳，建虏和流匪可有此能力造出来？如果我们攻克了现在自生火铳所遇到的难题，能大规模的把自生火铳列装军队，敌人是否就像靶子一样任由我们扫射？”

  毕懋康在南京接触皇帝以来，觉得皇帝跟在北京时不一样了，而且对自己还挺关注的，所以就不是很怕泼皇帝的冷水道：“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做起来却很难！”陈越当然知道理论上的跟实际上的差距，就如他在后世的时候，理论上每个月至少都可以存五百块钱，然而实际上一分钱没存到，反而欠某宝少则几百块多则上千块钱，真的是太难了！于是对毕懋康说道：“不知道毕老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虽然现在国库没钱，朕也没钱，但朕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毕懋康听皇帝这样说，突然有些无语！但看皇帝信心满满的样子只好随从道：“老臣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越也不管他是否敷衍自己，问道：“毕老对宋应星这人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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