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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踌躇满志
佟阳光让夏雨露一起出门接司马兴,夏雨露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客房,佟阳光理解夏雨露不喜欢与政客官僚打交道,他出客栈门老远看见一辆奔驰车一路颠簸而来,司马兴摇开了窗口看到佟阳光,他伸出手向佟阳光招手,佟阳光也举起手示意看到了司马兴。
司马兴,男,三十九岁,婚姻状况,已婚。南方经济强省**副处级官员,分管文教旅游板块。司马兴文笔平淡无奇,追名逐利是中国官场上潜规则,他为评职称要在国家级报刊提高用稿率,他千方百计通过关系结识了北方旅游报副刊责任编辑佟阳光,而政府官员每年都可以公款出国考察,司马兴擅长写异国他乡风土人情散文游记,佟阳光也需要一些异国考察之类游记文章,经过佟阳光编辑的异国情调的散文游记十分吸眼球。每次佟阳光到广东出差采访,司马兴都竭尽地主之谊用公款盛情地款待了佟阳光。司马兴偶尔也到北京开会,佟阳光也尽地主之谊招待司马兴,不过是自己掏腰包。
司马兴因为总有散文游记见报,官运亨通,获得学者型官员,只几年功夫,司马兴不到四十晋升副处级,离部门一把手只一步之遥,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可谓春风得意马蹄轻。中国官场有个不成文现象,官衔到了一定级别就自我膨胀,为人十分张扬高调,今年他想把副字除掉,刚好佟阳光倡议穿越神农架无人区,司马兴又可以多发几篇散文游记捞取名利的资本,为晋升官职铺平道路,这年头当官才发财,官职越高灰色收入也就越多。司马兴十分感激佟阳光,这些年不少游记以及理论性文章刊发在华北旅游报,他的顶头上士对在国家级报刊发表文章十分看重,这次穿越神农架无人区探险游记散文发表在国家级报刊上,在竞争声势上要高出一筹,力争在不惑之年拿下正处级。
大奔驰车轻盈停泊在三木客栈门前,司马兴一身迷彩服装束从车里挤出来,佟阳光也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司马兴,肚皮也鼓起来,还带着一副高档墨镜,满面红光,神态傲慢昂首挺胸走过来。佟阳光走向前握了握司马兴手说道:“还是你大官人有面子,武汉同行派车送你过来,要知道有车送你,我让你等一下白雪莲,捎她一起来,这么晚了,让司机吃饭留下住一晚再走。”司马兴从后备箱笨拙拿出自己行囊背包,加上身材矮小,看上去显得很吃力样子,佟阳光接过来抬着背包,估计也有三四十公斤,看来都要瘦身,佟阳光要求大家行囊重量不能超过四十斤,体量太重爬不动崎岖陡峭的山路。司马兴挥挥手让司机返回:“司机明天还有事要赶回去,早告诉我还有一个人,我就接她一起来,让我自己来背,我就是来减肥的,我们快两年没有见面,涨了很多赘肉。”司马兴目无旁斜挺起肚子坚持自己背行囊背包。佟阳光半开玩笑道:“还是领导有特权,这就是中国特色,你也没有告诉我有专车接送,八项规定禁止不了你们这些官员吃喝玩乐,出门坐轿子**,你这肚子装的可都是血脂民膏。”司马兴不以为然:“你也是天子脚下的无冕之王,你说禁得了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就是你,这次穿越完全可以让报社出费用,还不是没有实权。”司马兴认为中国官场上所谓出污泥不染尘的人都边缘化了,估计像佟阳光这样正直自视清高的人,记者编辑一直干到退休。
佟阳光到总台要来房卡走在前领着司马兴来到客房,他见司马兴笨重背着行囊汗流浃背样子进了房间马上打开了空凋:“你跟尚老板一间客房,他可是身价过亿大老板,神农大酒店老板,你们都属于仕途和经商成功人士,他跟林森木一起到镇上采购这次穿越无人区必需品,司马处长,大小也是县处级九品官员,年轻轻的,你都成了老官僚,中国梦真成了仰望不可及痴人说梦。”
佟阳光坐下来陪司马兴聊一会儿,他与司马兴的人生价值观南辕北辙,两个一见面总是争论时事政治问题。司马兴自认为自己是成功的社会精英,社会精英才体现人生价值,劳心者治人,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司马兴一个农家子弟大学毕业考入公务员,从一般科员到副处级只花了十多年时间,一跃而成为社会上流阶层的佼佼者,这是他引以为自豪骄傲的资本,司马兴总想说服佟阳光观点:“我认为中国梦只是少数社会精英的梦,你要争取弄个副刊主编,国家级报社部门主编起码是正处级,这才是辉煌成功的人生。”
司马兴眼里人生社会价值是仕途和金钱,中国漫长封建社会官本位思想占主导地位,**掌管审批资源以及改革方针制定和调整利益格局,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把他当作菩萨一样敬拜。佟阳光没有时间跟司马兴辩论说:“我不敢苟同你的观点,咱们一见面就掐,上次在广东就探讨过这个问题,我认为在文化教育旅游领域改革有重大失误,天价片酬颠覆人的价值观,应试教育培养是高分低能的人才,旅游资源垄断强迫游客购物,平常百姓消费不起,这次穿越无人区有的是时间探讨这个问题。”佟阳光作为旅游报编辑记者有责任曝光一些改革带来负面清单,他说完站起来给司马兴倒了一杯水:“看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教育非常及时,你们这些官员蜕化变质已经积重难返,非要受教育不可,你一路颠簸累了,先在房间休息一下,等大家都到齐了,晚饭由保护站林森木设宴为大家接风,我等一会儿还要去接白雪莲。”佟阳光追求无拘无束采访写稿,从没有想过混个一官半职才是成功人生,报社里中层领导大多数是写作能力不咋样才钻营仕途,他与社领导始终保持距离,人生成功之路千万条,写出具有审美价值的文章同样是有价值的人生,他告辞了司马兴回到自己客房准备一下晚上穿越注意事项和穿越路线的选择。
夕阳西下,立秋后昼夜渐渐平分秋色,密林中的客栈四周的光线暗淡下来,一轮落日沉沦在山谷看不到了踪影,晚霞还沉淀在山谷中,林森木和尚富贵购买食物还没有返回,佟阳光打了白雪莲的手机,白雪莲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终点站,佟阳光怕引起夏雨露误会敲开了她的客房门,他叫上夏雨露一起走路到车站接最后一个到达集结点的白雪莲。她们两个人性情十分相近,一定会成为志趣相投的驴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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