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阎王爷的马
        鸡爪河林场的调度于江彬，是我家的拐弯亲戚，开春的时节，偶然的一天早晨，正要上棚车去山场工作的我，听到有人喊我，“喟，你过来一下、”那时候的我脑子单纯的象一个傻子，忙忙然的上前问道：“啥事”。这时的于江彬跟生产场长孔宪林说：“让他跟卡尔吧，”“跑铁轨的一种内燃机车，最初是从德国引进的技术，外来语叫卡尔，林场的主要交通生产车辆，用来接送人们上下班，运送木材的车”。

        我愣愣的冒出一句：“我问问我妈吧”孔场长笑了笑说到：“那你回家问问吧！”

        毋亲和父亲并没有给我作主，只是说跟卡尔风险大，但是经常接触领导当官的，以后容易当干部，老百姓也高看一眼。

        娘说道：“你也大了，自己做决定吧。我长大了吗？，我真的长大了吗？，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就是一个白痴，如果你是我的同龄人，你会有同感。

        我懞登的跟上了卡尔，还很高兴自己干上了机械话，是学技术的，可确不知道这是怎样危险的职业。

        后来听说以前卡尔车出过很多事故，每年都有死伤的工人。

        我跟第一个师傅是冯连栋，一个没心没肺的好人，整天的一身酒气，我跟冯师傅工作了一年，师傅最大的骄傲，经常掛在嘴边的话：“我开车不行，可我最后这俩徏弟真行，人品技术一流”。

        我跟着师傅干了一年的日班，林场红白事，都用得着卡尔，我跟着也没少混吃混喝，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能混上酒席吃喝，也算是百姓中的上层人了。

        第二年冬季，冬运开始了，我不在干日班了，和师兄褚贵财分到一班，三班倒，一个班一天一宿，主要工作是排空、取重，“就是运木材的大铁台车，一个三四吨重，两个一组，把空铁台车送到生产小队，每个小队五六组，小队把二三十米长的大树，装满铁台车，一车能装十几棵大树，五六辆就四五十米长，十几个小队，在天亮之前要把空铁台车送到各个小队，这是排空，到晚上工人下班了，我们在晚上把装满大树的铁台车拉出山场，这叫取重。整棵大树打光枝丫，叫元条，装的铁台车也叫元条车。。

        说的简单，这里的危险和责任真的惊天动地，掌握着很多人的生死，很多家庭的幸与不幸。

        那一天工人刚要坐车回家的时候，有的工人已上了棚车，有的还没回来，工人要都到齐了才开车回家的。

        我跟师兄开卡尔车去最远，最后面的八队取重，这是一个很徏的山坡，四辆装满大树的园条车，停在徏坡的铁轨上，那天特别的冷，有零下38度，铁轨上结了一层亮晶晶的白霜，师兄开车顶着三辆元条重车，去连接陡坡上的第四辆元条车，卡尔车冒着黑烟，在铁轨上直跳，一点一点的向坡上爬，距离最后一辆元条车，还有四米远，我在元条车前等着掛钩连结，无论如何卡尔车也顶不上去了，师兄果断的搂死刹车，停下了三辆元条和卡尔，下车来到第四辆元条车前，说：“把这辆放下去，用棍子别着刹车慢慢放，”于是十七岁的我跟二十岁的师兄做出了让我后怕一生的事情。

        师兄用棍子别好刹车，我一棍子碰掉了打眼用的横木，元条车忽的一下向坡下的元条车冲去，棍子根木就别不住刹车，一点做用都不起，跟本没有用。，

        “咣当，一声巨响，卡尔车的刹车都嘣开了，”四辆元条车疯了般向下冲去，我大喊一声：“跑车了，快追”师兄飞快的顺着铁轨边的拖拉机道狂追了下去，我当时真是一个虎啊！，虎啊，也不知那来的勇气和力量，迅速的从铁轨上猛串上几步，一纵身抓上了元条车，爬了上去，在东遥西咣飞速下行的元条车上快速的向主车，卡尔跑过去，，说是迟，那是一个快啊，我越过最后一个元条车，跳上卡尔，顺窗口窜进架驶室一把拉死了手刹，卡尔的六个铁轮一下抱死，在铁轨上擦出一大串火花，这时的师兄也飞速的抓车扒上主车，迅速的挂档，缓冲手刹，试图控制狂曽一样的元条车，四里的距离转眼就到，还有百米远的距离就是满裁工人的棚车，撞上去就是几十条人命的天大灾难啊！师兄拼命的拉死手刹，狠狠的推上一档，我红了眼眶死命的强行逆转转向机，让主车强行反方向运转，元条车慢了，减速了，还有两米远就要撞上工人的棚车了，狂兽被强行制住了，我看着一车有说有笑，等着下山回家的工人，泪流满面，以无法抬起双腿，冷汗湿透了全身。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茶余饭后听老人说起，那叫跑车了，是阎王爷放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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