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白鹅
  母亲很少提及自己家乡的往事。不知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成长出一个这样娘亲。思想解放，性格开朗，心地善良，确又小心翼翼，时时预防，心中又有一副迷信的理论，相信因果报应，过年过节，改善生活，总是不忘给老天爷，保家仙，各位全神，烈祖烈宗的上上贡，祈祷，祈祷。

  平日里的生活，也是以内心的准则行事，常常教育我们说，要善待所有的动物。它们比人都强，每当过年，杀年猪前，娘总是要难过几场，邻了，还要做一盆好食，流着眼泪喂给家猪，唠叨着、吃吧、吃吧、来生不要在托成猪了，也不忹我喂你一场。

  母亲的信念和细心总能让她发现一些细节，来证明自己的思想，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灵狐报恩、织女下凡，这些故事从很小就听娘讲。

  娘有一手好纸艺，一把剪刀，在一张张红黄绿粉的纸张上，从不用打样品，画草图的，剪出一条条鲤鱼，一只只公鸡，一对对燕子蝴蝶，很多动物。娘对动物的关爱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时时都放不下的。

  七五年的开春，以是青草冒芽了，母亲常常去下坡的小河洗菜，洗衣服，刷鞋子，走的次数多了，自然踩出一条小路。

  一天早上母亲洗菜回来，急急慌慌的跟家中人说到，去小河的路上，一只大白鹅被狗咬伤了腿，还在流血，可能吓坏了，找不到家了。可能是河西人家养的，让狗给撵这边来了，怎么办啊？?抱回来吧！又怕鹅主人寻来，说你偷人家的，不管它吧，又怕被狗吃掉，又心疼鹅腿流了那么多血。母亲l?忧郁了一阵，说到不管那么多了，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先救了在说，于是拿了剪刀，布条，还有一个玉米饼子，我紧紧的跟在身后，一起去救大白鹅，小路边的草从里真的躲着一只大白鹅，黄黃的扁嘴，探头探脑的向外望着，不时的嗄嗄叫两声，白鹅似乎懂事是的。看到娘，并没有慌张逃跑，静静的瞪着眼睛，弱弱的看着娘走近，娘小心翼翼的抱起白鹅，看着受伤的鹅腿，抱到路边，对我说！抱着它点，别让它乱动，我好给它腿。大白鹅并没挣扎，也不乱动，只是伸长脖子，嗄、嗄的叫了几声，就静静的不动了。等娘仔细的检查了伤势，轻轻的用布条一圈圈，把鹅腿包好，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掏出来玉米饼，掰成小块小块的喂给它吃，开始大鹅愣愣的瞅着玉米饼，又侧着头看看娘，并不敢吃，可还是贪吃战胜了恐惧，被玉米饼的香味争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后来就去娘的手里抢着吃了，很快一个玉米饼子，被大鹅吃了个精光，娘拍了拍两支空手，摸了摸大白鹅的头，说到，好了，腿也包好了，肚子也吃饱了，该回家去了。别让你家主人着急，把白鹅放在路边，领着我往家走去，边走边跟我说，这下心放下了，它也吃饱了，蹆上的伤也包好了，也不流血了，可以回家了。

  我们也可以回家了，母亲做好了早饭，招呼姐姐们吃饭了，刚刚端起碗来，突然大门外传来，嘎嘎、嘎嘎的叫声，大白鹅来了，我冲娘大声的嚷到，因为那年代鹅很少，我们这一片基本没有人家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只大白鹅，我冲出屋外，打开大门，真的是那只大白鹅呀，蹆上还包着白布，它看到我开了大门，嘎嘎叫着，便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子，选了一个离屋门很近的地方，趴了下来，哟！上咱家来了，妈、妈，大白鹅上咱家来了，我边喊边跑进屋，母亲走出屋门，说到这鹅子通人性，知道谁对它好，谁是好人，那里安全。

  我看着大白鹅，问道，?娘，它跑咱家来了，那咋办呀？既然来了，就先喂着它，等它主人来找它吧，那年月鹅还是不多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大鹅，白白的羽毛，黄黄的嘴巴，脚掌，高兴之余，又担心大鹅的主人找来，高兴的时光过了三天，鹅的主人寻来了。是河西李殿成家的，娘跟人家说明了经过，李殿成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娘见我泪?叭叭的，舍不得大鹅，就跟李殿成商量，要出高价钱买下这只大白鹅，李殿成说啥也不同意，最后还是说着感谢的话，把大白鹅抱走了。为此我难过了好几天。

  小孩子总是快乐的，健忘的，夏天的童年时光到处都是快乐，草丛中的蝈蝈，房檐里的家雀窝中的幼鸟，山溪中的柳根鱼，每天玩的不易乐呼的我，很快把大白鹅忘得一干二净了。秋天很快就来了，大人们忙着秋收，孩子们也力所能及的帮大人一起忙碌起来，不知不觉以到了深秋，天气越来越阴冷了，说不定那天就要下一场雪了。果然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足足有二三十公分厚。娘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扫雪，做早饭，突然娘进屋叫醒被窝中熟睡的我，说到！快起来，快起来，大白鹅回来了，大白鹅回来了。

  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大雪，啊！下大雪了，这么大的雪，那来的大白鹅啊，就是开春时咱们救下的那只大白鹅呀，真的吗？下这么大的雪，怎么可能啊？它一个鹅子，怎么能找着路啊？真的，真的，你快起来看看吧！三下两下穿上衣服，跑到屋外一看，真的是那只大白鹅呀，趴在离门不远的一小堆草边，雪地上还留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小足迹，我正喙磨看着它怎么来的呢，就见大白鹅往后背上叨了几根草屑，然后歪歪扭扭的来到门前，瞅着娘，嗄嗄的叫了几声，娘敢紧拿出一块玉米饼子，掰成小块喂给它吃，它却只吃了两小块，就不在吃了，瞅瞅娘，瞅瞅我，又瞅了瞅这个院子，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来时的雪路，娘说，它是来报恩的，它在那下了个蛋，我敢紧跑到草堆边，草堆边大白鹅刚刚趴过的小窝里真的有一只大蛋，这个蛋怎么这么大啊？娘说道，这是一只双黄蛋，鹅子下双黄蛋的情况非常少的，唉！这么大雪的天，这么远的路，又带着这么大个双黄蛋，它是怎么走来的啊、说着说着，娘以是?圈红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鹅蛋，而切是双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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