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间皆黑白 第二十四章 席间话 (1 / 2)
        逸尘从锅里捞出翻滚不久的肉片递到老牙碗里，又捞出一片蘸了旁边极红的辣酱往嘴中送去。

        老牙将肉放入嘴中，咀嚼得极慢，只是一片薄肉吃得再细也不过片刻。吃完这片肉，老牙将筷子横在小瓷碗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工精美，极为干净的手绢擦了擦嘴，整个人似乎都干净了些。

        他手扶着微微低下的额头，黄牙用力咬着下唇，轻揉太阳穴。逸尘盯着眼前沉默的老牙，夹肉的手此刻不知如何安放，索性停在空中不再弄出丝毫动静，偌大的六层楼只剩翻滚的沸水声。

        沸水声渐渐消失，老牙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放下扶额的手，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还在举着肉的逸尘，大抵是觉得有丝欣慰，和蔼道：“吃吧，你吃着，我说着。”

        逸尘自然感觉到老牙今天的不同，没有初见时那般洒脱和随意，他听着老牙说一些自问自答的话，吃东西的声音轻而缓不想错过任何一句。

        “你也许想知道为什么天机处那么迫切招揽你，到底什么是天机处，什么又是道界。”

        “你曾在死族的南方部落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知你是否观察过，大多数人都再平常不过，不像你我这般有着诸多能力，轻轻一跃便可抓云，双脚一迈便是山海之间。”

        听着这话，逸尘微微瞪大双眼，心想这等境界我与你怎可称作同一般人，只是他并没有打断老牙，继续认真听着。

        “而我们这些人便被平常人称为天命者，是受上天之命眷顾异于常人者。可你要知道，不论是当年的上古诸神战还是今天，这些平常人在维护世间时要比我们更用力也更有力。”

        “这世间亿万万平常人，护国卫疆，筑台搭楼，农作耕织皆是他们。所谓天命者只是这世间一丝出挑的点缀罢了。可直到千年前，道界传出残卷，上面写着一些看似预言的话，让死神、魂魔那等天命者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身为平常人眼中的天命者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也就在那时天机处成立。”

        逸尘咽下嘴中的肉片，疑惑道：“这些看似预言的话与我有关？”

        “这是后话，待会儿会与你讲，等我先说完道界和我们天机处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世间不知道界所在为何，当然除了魂院寥寥几人外也无人知晓天机处所在为何。不过不论是道界还是天机处，我们想做的事你听起来大概会觉得有些妄想。”

        “我们要逆这天，逆这天不仁，逆这天掌命，逆这天不识人间愁滋味。”这几句话老牙说得极为大声，极为用力，也用力将眼前又被斟满的茶一口饮尽。

        “至于你，这千百年来，你不是第一个被我们看上的黑袍少年，不是第一个背着巨剑的死族人，也不是第一个有着‘以杀为趣’这种看似没有任何道理命路的人。但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不愿遵循命路，背着巨剑、穿着黑袍的死族人，最重要的是不愿遵循命路。”

        听到这句话时，逸尘紧张地四处张望，怕极了隔墙有耳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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