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之诵者张老师 (4 / 6)
        我说：“不是啦，就是被叫去认一些图片。”

        然后我把认图片的事学说了一遍，既没肯定自己的病严重，也没否定自己的病不严重。

        张老师理解地笑了笑：“你的病恐怕还是挺严重的，想开点，放下些，挺挺就过去了。”

        我在潜意识里似乎乐得有如此效果，我还在心有余悸于曾经的不疯而是来装疯，也就顺水推舟含糊过去。

        是啊，到此时此刻，我的确还是分不清脑子里，抑或耳朵里是自己想的话，还是自己听到的幻听，它们绞在一起，让我食不甘味。

        多年后，经过长年累月的治疗，终于让我分清了脑子里的话和幻听，从而尽量不理会它，该干嘛干嘛。尤其自己坚持下来的习作，也成了自己抵抗精神疾病的法宝……从此我才真正从疾病中走了出来，抬头认真地看看天地。当然这又是好些年后的事了。

        我的病似乎还是挺严重的，它不幸被张老师不小心言中了，它一直在我的生命里绵长着，在云南省精神病院住院包括请假出院其间的几年里，一直绵着。甚至出院以后，还一直绵着，一绵又是好多年……

        这是我调到508病房与张老师同一病房后和张老师的第一次真正交流。

        “张老师，你的朗诵太厉害了。”我无限羡慕地说。

        “再厉害，不也住进精神病院里来了。”张老师还是有些感慨。

        我无话找话：“刚才若不是医生叫，我都听得不想动了，哪天再来几首。”

        “好说！好说！只要你们不嫌我吵，随时可以。走，接水吃药去。”

        说完，张老师从衣服扭扣上解下塑料口缸。我也从衣袋里取出塑料口缸，两人向保温桶走去。

        晚上的药已发得差不多，因为我们的慢腾腾，我们还被值班护士训了一顿。

        比我们更慢的是今天刚入院的刘老板，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病，不需要吃药。当班的高护士和唐护士不得不左劝右劝，好说歹说：“这不是什么药，这只是治你感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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