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药 (2 / 2)
        但是村里人都知道，“捡啥别捡臭狗屎，找谁别找刘守才”，刘守才人如其名，地地道道的守财奴，而且面厚心黑，有本事不假，但是坏心眼子也不是假的。

        那一年大雪封山，当然我们那边没有什么山，不过那一年雪确实大的不像话，没大腿根的雪对于关内的人民来说，实在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坏天气。而对于张为公来说，这场雪更是意味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家里头少米少柴，虽然家里只有自己和二叔以外没有其他人，但是两张嘴也是要吃饭的，再加上二叔的身体也随着病痛的加重也大不如前，因此上张为公只能饿着肚子把能吃的尽量让给二叔吃。

        但是再省也有吃完的一天，粮食断了顿，对于常人来说就已经难熬了，更何况一个久病缠身的农村老汉。

        不出所料的，张为公的二叔张行，在断顿的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了。一时间把张为公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小子急得四处乱转，但是谁家又能给他这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臭小子半粒高粱米？更遑论那些已经被张为公借遍了的药铺。

        一天跑下来，好容易有个心善的大夫肯给张行看病，却在抓药的时候按住了张为公的手腕，一脸苦涩的说：“侄儿小子啊，这可不是大伯心狠，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这一剂药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大伯那药铺啥情况你也知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出诊费，大伯就不要了，就算是大伯积阴德了，这药……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说罢狠狠地握了握张为公的手，便头也不回的踏雪而去。

        张为公的手停在半空，起也不是，落也不是，只感觉心里如同被大锤一锤子击中了一般，好一会儿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张为公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上都冻得没知觉了快，穷日子过过来的人自然知道没了知觉意味着什么，赶紧挣扎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感觉有了一丝温暖，才有余力看看躺在炕上已经有出气没进气的张行，弄了点热水给自家二叔喝，见二叔还有口气在，便对二叔嘱咐两句，拿起先生放在炕上的药方，夺门而出。

        他这一趟出去，就是去找向来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刘守才。

        刘守才这人心黑不假，但是脾气倒是痛快，听了张为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便对张为公说道：“药，我给你，但是你要给我白干一年，怎么样？”

        素来孝顺的张为公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刘守才的要求，接过刘守才递过来的药，千恩万谢的回家给二叔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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