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 (1 / 2)
        孩童们聚精会神的盯着老王头，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王二蛋回头一看，来人身披雪白长袍，一头银发束得规规矩矩，面色红润且不见皱纹，一脸笑容如春风袭来，右手持一柄折扇，正是私塾李先生。

        二蛋赶紧连爬带跳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李先生鞠了一躬，拱手道：“王凡见过李先生，先生万福。”其余孩童也有样学样，纷纷鞠躬问好，李先生把折扇从右手换到左手，对着王二蛋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李先生展开折扇，摇了几下，斜着眼睛看着老王头，“哟，老王头，讲大将军的故事，也不叫上我，我也想听听你能讲出个什么花儿来？”老王头也难得的发了火，涨红了脸，“酸秀才，你不好好待在私塾读那些臭词烂诗，跑我这里来作甚？”

        孩童们一见情况不对，李先生和老王头又开始吵架了，纷纷拱手告辞，走得干干净净，瞬间树下只剩下李先生和老王头，还有正准备离开的二蛋，临走前老王头难得的站了起来，摸了摸二蛋的脑袋，道“去吧”。

        李先生一收折扇，脸色严肃，对老王头道：“该讲则讲，不该讲则不讲，你我两把老骨头，得邀天大幸未曾入土，你想害了这些孩子不成？”老王头则不慌不忙，仿佛未曾听见，隔了半刻，才缓缓开口：“要变天了。”

        李先生脸色大变，“你动用了算天术？不是还没到时间么？”李老头伸手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摊开手心，树叶上隐隐浮现出几抹黑色，欲破叶而出，却挣脱不得。“多事之秋，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大祸从冥冥而出。不知我王氏香火，能延几世几代？”

        李先生面色愁苦，满头银发随风晃动，“你我恐怕是不得安稳了，虽不知前路希望如何，却也要为我王氏夺得几分生机。准备一下，该离开了，孩子们也该离开了。”随后快速离去，再无来时的悠闲。

        照常吃过晚饭，二蛋上床休息，过了今晚，二蛋就十二岁了。从不做梦的二蛋今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走到了镇中央那棵大树下，鬼鬼祟祟的环顾一下四周，没人，二蛋高兴了，碍事的老王头不在，乐极生悲，踢到台阶摔了一跤，一摸，鼻子出血了。

        平日里想摘来一片叶子看一下，为啥其他树木树叶都会枯黄，这棵树从有记忆来，没见过掉叶子，也没见枯萎过。平日里在树下玩耍没人管，摘树叶这个事儿老王头从来都不许，甚至一度还发过火。二蛋还和镇上的小伙伴打过赌，说等老王头不在的时候偷偷摘一片叶子给他们玩耍。

        二蛋伸手去摘了一片叶子，正要看个仔细，忽然间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周围郁郁葱葱，苍林密布一个白头发的老人摸着他的头，二蛋努力的想看清他是谁，却仿佛有一层云雾遮住了老人的脸，二蛋伸了伸手，摸了摸，却是一片虚无，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争为上，大道争锋。”说完老人便离去了。二蛋听得云里雾里，想问个明白，朝老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一阵大雾凭空而起，老人不见了踪影。二蛋正在迷茫，不知往何处而去。突然从迷雾中窜出一只老虎，通体漆黑，高大威猛，一口獠牙全露在外面，凶狠的眼神直盯盯的看着二蛋。二蛋瞬间毛骨悚然，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妄动，三魂七魄仿佛都吓飞了，二蛋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虎！镇上的猎人上山打猎，也曾运来过一头老虎，浑身是血，肚子上插着几只箭羽，哪怕隔了远远的距离，也让人害怕。

        镇上所有人都来围观，指指点点，“这次上山春才家兄弟差点折在这畜生的尖牙利爪之下，幸亏老天保佑，终于还是弄死了这个畜生。”旁边春才两兄弟被人扶着，衣襟上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没有大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镇上的人也是一阵唏嘘，打猎时单独面猛虎，十有八九命丧虎口。那头老虎比这头要小得多，像自己站在自家房前一般。黑色巨虎气势汹汹的朝二蛋扑来，二蛋一哆嗦，魂儿回到身体，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一追一跑，梦里不知时长，二蛋瘦小，灵巧的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身后不远白虎撞断一颗颗参天大树，撕裂一蓬蓬粗壮青藤，烟尘滚滚，直扑而来。不知多久，二蛋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眼冒金星，身后的树林不见了，眼看就要命丧虎口。

        只见前方出现一山，不见其高，只叹其险，怪石嶙峋，巍峨壮观。山顶七彩云霞，山上藤蔓遮天，树木枝繁叶茂，山脚奇草密布，百花盛开，一道无根之水从山顶奔流而下，汇聚于低洼之处，形成一道湖泊，湖中游鱼飞跃，林间白鹿食草，山间白鹤嘶鸣，一片祥和的仙家景象。山下有一洞，上曰不可知，已经闻到虎口喷出的腥气的二蛋用尽仅剩的力气，跃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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