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罪恶感 (3 / 3)
        付之秦还是微笑着，就像是吐露自己最隐晦肮脏的痛苦过去来安慰他。

        “后来，全班的人都远离我，像看疯子一样看我。正好，我反而清净了许多，初中毕业的时候待在家里，成绩单我都没去拿，老师说我桀骜不驯，无可救药。”付之秦说着，如获释然。

        付之秦初中考了全班第一，面容清秀身材高挑比清瘦的刘末壮实一些，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面带阳光笑容，要说班里班草是谁，刘末心里一定是他。可是别的同学肯定无法想象他的内心深处是这样的寂寥吧。

        “我懂你，那种孤独和痛处。那是一种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盘踞在我身体的感觉，特别是在开始上学，我挨了我爸第一巴掌我回应我没有错后又一声声打骂开始越来越严重。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跟爸妈说过一句心里话，甚至是交流也没有，他们从小到大除了问我学习以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说着刘末的表情开始有些痛苦起来，却又低头笑着。

        付之秦打开秘密黑匣子“你爸妈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其实我爸也是一样的，我爸是小学校长，他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对我异常严格。你知道吗？可是我最讨厌的是我妈，她的思想落后，她总是逼迫做一些她认为对的事情。其实我不该讨厌她的，可是我控制不了看见她心里产生的恶心感。其实我心里才是最肮脏的那个人。”他的表情看不见痛处，就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对了，这个给你，差点忘了。”刘末递给付之秦一个东西。

        一包13块的利群烟，是刘末上次回老家从自己家货架里偷偷拿的一包。虽然不贵，但是对于一百块钱要用半个月的付之秦来说应该挺珍贵了。

        “谢谢。”付之秦接过放进了抽屉用书盖了起来，其实他之前不抽烟的，但是跟风哥去了溜冰场玩，看着风哥叼着一根烟敲诈了一个小朋友一块钱。也学起了抽烟，像是一种很酷的排除寂寞的方式。

        “其实我不恨家人，我从来没有恨过谁，其实你也应该放下。”刘末又看着付之秦说着。

        “其实我的罪恶感来源是我自己，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要恨谁，我只会恨我自己。我是幸运的，我家庭并不穷困潦倒，父母也恩爱从未吵架，我还有几个叔叔几个姨妈几个舅舅一大堆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他们都是爱着我的，其实我也是爱他们的。”

        “可是我依然是孤独的，我仿佛从出生起来到这世界上就是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他们的爱太多承重，其实我经常一个人站在校门口马望着擦肩而过的人流观望着他们的人生感受着他们每个人的痛处，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乞丐和流浪汉疯子，我想要和他们交换人生。我是一个懦夫。”

        说了这么多，刘末又叹了口气，仿佛好了一些。付之秦和刘末靠了靠肩膀笑了笑，挺有趣的，一个疯子一个懦夫竟然走到了一起。

        “铃~铃……”下课铃声响了。

        “所有人搬着自己的凳子去操场集合！”班主任进来喊着，年纪轻轻的他名校毕业从省会城市南昌调配到这个学校，培育这样一群人也是有点大材小用，其实全校的大部分老师也都是南昌调配过来的。

        刘末和付之秦肩扛着椅子跟着同学出了教室，接着全校各个班级上万名青少年像万条河流汇入大海一样，密密麻麻涌向太阳暴晒的操场。

        一场盛大的演讲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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