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夜闯关门子—暗夜兼程 (1 / 2)
        每到一个村子，先和村公所所长联系，请他安排住的地方，到老百姓家要规规矩矩的，不要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说话办事尽量跟自己扮演的身份相符，尽量少出来活动。出来活动也要保密。”

        李安说完，看了看大家，“谁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见没人应声，李安接着强调，“诸位这次行动，还要严守纪律，不要骚扰老百姓，不要干偷鸡摸狗的事儿，目标就是共党共军，立功者有奖，谁要是惹了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记清楚了？”

        七嘴八舌地回答“记下了”。

        “好，现在分头秘密出发，晚饭前赶到指定地点！”

        “是。”

        --

        雪花飞舞的山沟里，朱良山迈着大步。

        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他没有觉察到。

        朱良山伸出左手掌，一朵雪花扑上来，扑到掌心，霎时不见了。几朵雪花同时扑上来，手掌的温度来不及融化，雪花越积越多，积成一个小雪堆。一朵雪花轻轻地落在雪堆上，另一朵雪花紧跟着站在它上边。一会儿就在他手上堆积成一座小雪山，堆积成一道小风景，也堆积成了时间，也堆积成了痛苦的过程。想一想几个月的生命过程，时间空空荡荡。就像眼前的天地间，看不见一个人影。霎时，朱良山的眼睛湿漉漉一片，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听到了小时候放学时的跑步声，听到了母亲喊他吃饭的声音，听到了姐姐看着他练习大字的呼吸声，听见了稻田里赶牛的吆喝。雪小了，雾气上来了。雾气和乡思一起，一缕一缕地往他的身上钻，往他的肺腑里钻。钻啊钻啊，钻得他的心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离开庄家梁村社火队的乡亲们以后，他就埋头赶路。他想尽快赶到关门子。在关门子找家老乡歇上一晚上，天明再往北去。

        山丘间村庄稀少，可能也没有特别留意，即便路过一个村庄，朱良山也不会停下来，他忙着赶路。

        冬天天太短，很快天就黑下来。朱良山不知道走到啥地方了，更不知是白区还是红区，或者仍在交界区。山里的山沟多，山路岔道也多。他害怕走错了路，再转回白区。更害怕再转回到敌人的封锁线。他不能停下来，他只能顺着脚下的山路走下去。

        隐隐约约看到路边的苞谷杆，在风雪中抖动。苞谷地那边，朦朦胧胧像是几间房子。大概有人家了，得过去问问路。

        朱良山蹲下来，向四处观察了一下，没发现可疑的地方。然后站起来，接近那片房子。来到门前，他又蹲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才小声叫道：“老乡，老乡…….”

        没有声音，他抬手敲门，门被他的手推开了。他往里看了一会，悄悄进去，叫道：“老乡，老乡。”

        仍然没有人回应。借着外边的雪光，他看到倒在地上的碗柜，木桶。他连忙退出来，又推开旁边的一个房门，走进去就踢倒一口水缸，蹲下摸摸，地上有一只木凳子。难道这里被敌人扫荡过？或者是主人搬到别处，把这里遗弃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此处都不能久留。朱良山出了门，看看周围，迅速穿过包谷地，回到原来的路上，迈开大步向北走去。

        “砰砰”，突如而来的枪声。

        朱良山反应迅速，猛地趴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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