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苍天有眼。第五章， 如春暖屋生素贞。第六章，斗地主。 (5 / 5)
        雪玉梅来到祠堂，那里已经站着四个替男人游街的地主婆儿。

        “游街”是当时斗地主的一种形式，就是把要斗争的对象集中起来站成一队，前面用锣鼓开路吸引观众，后面有人放炮助威，中间有人高呼相关内容的口号以彰显声势和主题，然后把村里的大街小巷游一遍。

        雪玉梅因为去的晚，她排在了第五位。

        薛二喜在队伍前面擂着鼓高喊着口号：

        “打倒地主婆儿……”，一街两行的社员都在看热闹。

        队伍的最后面是薛老喜，他用一根二十多厘米的绿豆铁丝，一端拴捆在雪玉梅的发髻上，使这根铁丝象一个朝上仰着的狗尾巴，另一端握成一个扣子，使之正好卡上一个爆竹，走一段燃放一个。

        第一个爆竹炸响的时候，雪玉梅和前面的地主婆儿们真的是胆颤心惊了一下，为了怀里的孩子，雪玉梅有意扭过头求救于薛老喜，当她扭脸的那一刹那，无意中看见怀里的苏老二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对刚才的爆炸声充满着好奇。

        雪玉梅和苏小钟面对薛老喜的行为总是不求饶，冥冥之中他们认为越求饶越会增加他的仇恨和快感。

        当游街的高呼声，鞭炮声，锣鼓声来到康家门前时，薛二喜远远地看见芬芳怀里抱着个毛孩儿满脸扭曲地站在街中央，她舞动着一只胳膊向游街的队伍做阻止状，薛二喜连忙跑上前：“嫂子，咋了？”

        “敲啥敲？放啥放？喊啥喊？第一声炮响俺闺女都蹦哒哒地哭，甭从俺门前过了，甭放炮了，甭擂鼓了啊”，芬芳毫不客气地日瓜薛二喜。

        游街的队伍立刻调转了方向朝另一个巷子走去，锣鼓声，口号声，放炮声也立刻停了下来，芬芳怀中的康素贞也立刻恢复了平静，芬芳那扭曲的五官也立刻舒展开来。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雪玉梅和苏小钟也早已习惯了，他们为此总也沒有半句满怨自己的祖宗和自己面前的社会，他们有时也反问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别人都没有土地种？而自家有那么多的土地呢？

        ········

        无论批斗会、游街、参加义务劳动……，无论身心如何疲惫，只要夜幕降临，苏小钟小心翼翼地掩上那两扇木门，进得屋里他俩把苏老二脱的光光地放在床上，从根儿到梢儿仔细地看来看去，谁也不说一句话。最后两人的眼光片刻地相对然后吹灯歇息，被窝里他们把苏老二搂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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