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逼供
        大周的廷尉署就设在皇城一旁，出了承天门没多远便是廷尉署府衙所在。廷尉署中有大狱、中狱、小狱之分。

        大狱如若卢狱、居室狱，专门关押犯罪的九卿以上士大夫、列侯以上勋卿以及宗室子弟；中狱如廷尉诏狱，专门关押天子下诏查处的各级官员，至于小狱便是关押一些民间重犯及官府小吏所用。

        太祖皇帝在时，曾颁诏天下，为官从吏者犯法，当以重处之。然而因为士族势力庞大，到现在这一条重处的规定也只普及到来自于寒门的百石以下的小吏而已，所以才有小吏与重案犯关押在一起的现象存在。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廷尉除了这三狱以外，还有一处隐秘之所，非是罪恶滔天或是触犯天颜使天子震怒者，一般都不会被关押这一狱中。

        这一狱便是处于廷尉署地牢最深处，十分隐秘的水牢！这水牢三面围墙，只有进门一边有一两人宽的大铁门。由于水牢常年潮湿之故，铁门上生满了暗红色的铁锈，使得水牢显得更加阴沉。

        从铁门进去，乃是九个台阶，台阶下乃是一片约有五步长宽的水域，水域颇深，漫过了其中四个台阶，水域中间的地上安放着四条很长的，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大铁索，若有犯人关押在此，当用这四条大铁索捆缚住犯人手脚。铁索虽然足够长，可以使犯人在水牢中随意行走，然而却异常沉重，犯人要么选择泡在水中，要么选择承受那铁索的千钧重压，待在无水的阶梯上。

        而此刻，在廷尉署大狱，那昏暗而幽闭的小小水牢之中，俞锡便被几条粗大的铁锁链牢牢地捆住了手脚，待在那近乎没腰的水中。

        俞锡直立着站在水域中央不敢坐下，因为只要一坐下，水就会漫过他的脖子，直逼口鼻。在那铁索与水的双重作用下，就以俞锡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可是异常困难。

        那粗大的铁链一看便知，必是重逾千钧，拖住了俞锡的一双手脚，更兼水的阻力，令俞锡哪怕只是细微的动作，都沉重而痛苦。

        有些肥胖的俞锡实在难以支撑这般重压，尽管已经尽量避免了动作，却依旧是气喘吁吁，就连早已泡得无知觉的下半身都无暇顾及。

        俞锡已经在此处被泡了整整一昼夜了，虽然还没有受过皮肉之刑，但是手脚酸麻程度，哪怕是以前在少府做苦役的日子与之相比，都远远不如。

        自从俞锡入宫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非人之苦。俞锡心中升起对廷尉署众官的滔天恨意。俞锡心中默默地想着，等有一天自己获得了天子宠幸，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正当俞锡坐在水牢之中yy得出神之时，沉重而刺耳的铁锈与墙体摩擦声传来，廷尉署刑曹吏令赵平在一名掌刑狱的廷尉平和几名刑卒的陪同下走进了水牢。

        俞锡抬起头，眼神恨恨地看了一眼赵平几人，然后又无力地将头垂了下去，开始尝试着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

        “这水牢已有十载未曾得用，自吾迁为刑曹吏令后，便日思夜想，欲求一人试一试这水牢之威，不想今日果得俞令使入此，吾愿终得偿矣！”赵平走到水面上最后一阶处，两眼盯着俞锡，似笑非笑地道。

        俞锡有气无力地道：“吾乃天子近臣，汝未得天子诏命，便施重刑于吾，若一日为天子所知，必不轻饶于汝！”

        “多说无益，吾今来此，不过是想问汝一句，废后李氏之死，乃是汝蓄意谋害，汝可认罪？”赵平不多纠缠，直接逼问道。

        俞锡声音嘶哑地冷笑道：“汝若身怀铁证，又何须问我！无任何凭证便欲构陷于吾，天子早晚便会察觉！那时吾看尔廷尉上下如何交代！”

        赵平用怜悯的语气说道：“吾知汝并非主谋，何苦为他人担罪，受皮肉之苦，遭夷族之灾？不若早些招供，省去许多麻烦。”

        俞锡坚信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依旧坚称自己无罪，再者俞锡觉得自己遭廷尉“构陷”一事已经传到了娘娘那里，他相信娘娘一定会设法搭救自己的。

        赵平见俞锡始终不肯松口，凝神注视了他十数息间，然后便叹叹气道：“刑卒何在？为俞犯施刑！”

        “诺！”几名刑卒齐声应诺后，便分头行动起来。

        几名刑卒踏入水域之中，前去扒光俞锡的衣物，另有几名刑卒走到角落的一个绞轮处，用力地拨动起来，然后便见俞锡手脚上绑缚着的铁索正在缓缓地，不知往何处移去，将俞锡的手脚扯得越来越紧。

        只听得“咔嗒”一声绞轮巨响，赵平皱了皱眉，然后在廷尉平的陪同下离开了水牢，在赵平的身后，水牢中传来俞锡撕心裂肺般的嘶喊痛哭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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