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烫手的承务郎（下）
        “玉娘子，你不懂，我父母死得早，大ｊｉｅ对我象ｊｉｅｊｉｅ，又象母亲。.”

        “奴家也听说过。”

        “有的你还未听说，大ｊｉｅ嫁到大ｊｉｅ夫家，大ｊｉｅ夫父亲也是一个小兵校，后来受伤，后周发了一笔抚恤，他家用此来做些小买卖，虽比普通人好，还不及现在。家父赔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利用手中关系，在河堤边替大ｊｉｅ夫张罗了一个小酒肆。大ｊｉｅ兢兢业业经营，本来大ｊｉｅ在他家说话是一言九鼎。因为不时照顾，有些屈理，说话也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以前我一心读死书不懂，后来长大了，渐渐看出来。”

        “难怪你端午节在家做饭也不去你大ｊｉｅ家过节。”

        “做人贵在自觉，我也不怨怼大ｊｉｅ夫，人之常ｑｉｎｇ，不要说大ｊｉｅ夫，换作他人，妻子偶尔贴补娘家还可以，常常贴补也会不乐意。虽然亲ｑｉｎｇ让我感到温暖，因为欠着这份爱，这份ｑｉｎｇ，我心中也害怕。撒了一个谎，是善意的谎言，不想让大ｊｉｅ担心。”

        “因为爱才会害怕？”玉苹有些痴了，夏风吹来，吹不散房中的闷热，却吹散了她一头秀发，吹散了她眼中的几滴晶莹：“九郎，你虽苦，还能害怕，因为爱产生的害怕，奴家自幼父亲掳到契丹，母亲早去，都不知道人世间亲ｑｉｎｇ是何滋味。”

        “未来会美好的，”宋九叹口气。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冯道，其人若连契丹在ｎｅｉ事五朝十君，被后世讥讽，记得前世小时学历史，五代十ｇｕｏ只记得几个人物，除了朱温略有争议外，其他的都是反面人物，一个是作词大家李煜，一个是遗害千年的儿皇帝石敬塘，一个就是这个不倒翁冯道。但来到宋朝京城，却听到许多京城百姓对冯道交口称赞。只做了一件事，契丹入京城，冯道迎接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同样看不起这个不倒翁，便嘲笑他，何以来朝？冯道说，无城无兵，安敢不来？德光又诮之，尔是何等老子。对道，无才无德痴顽老子。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还有！耶律德光又问，天下百姓，如何可救？当时这位契丹皇帝想入主中原的，所以有此一问。冯道说，此时佛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

        如来佛出来都不管用，全在你一念之间。耶律德光于是抢掳了一回，但没有夷灭中原百姓。不然很有可能赵家，ｂａｏ括宋家会一起悲催。这样的不要脸人物，这样的汉ｊｉａｎ，是好还是坏呢？然而契丹入主中原，多少给中原百姓造成了戗害，例如玉苹。

        “奴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放心。”宋九迟疑地答道，若是指将来的生活，那是没有事的，一旦正店开起来，玉苹成了大掌柜，不但不用过眼下陪笑的生涯，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若是指终身伴侣，宋九真不敢做出什么承诺。

        忽然传出一阵吹呼声。

        张博士劝了燕博士好一会，燕博士终于带着怒气同意，两个博士各自将学生聚于两间教室，将半天假的通知宣布，但说了许多条款，下午写多少字，读多少书，还有什么什么的，ｂａｏ括傍晚集中，到河堤上继续替苦力们管理账目，对宋九所有的实用课，只有这一条最赞成，毕竟这些人多数将来要替朝廷管账，现在是操练磨练。学子们耐着ｘｉｎｇ子听他们先后说完，然后对视，一起欢呼。

        “九郎，正店不说，但桥与书院，朝廷会提供支持？”

        “有的会，有的不会，有的会提供部分支持。”

        朝廷一点不支持，那下场会惨的，但这种ｑｉｎｇ况不会，比如桥，书院，码头，朝廷必然提供帮助。还有一种是互益的相互支持，比如汴水航运越来越繁忙，清理淤泥对ｇｕｏ家也有好ｃｈｕ，自己提出来，共同ｃｈｕ理清淤，相信朝廷也会同意。还有的就是技术换支持，象铁产量，若自己能将它提高，ｇｕｏ家也能一年拨出一些铁为己所用。

        再者就是钢。

        唐朝陌ＤＡＯ十分凶悍，有人力气大，一ＤＡＯ下去，能将人与马生生劈成两半，这不仅是人的力气，陌ＤＡＯ的长度与重量，还有陌ＤＡＯ本身的钢。宋朝也有百炼钢，可陌ＤＡＯ是百折钢。锻打一次对折过来再锻打，一共是一百次，等于一片铁叠成几万亿亿亿次。不但韧ｘｉｎｇ跟上，同时也高度钢化。因此陌ＤＡＯ锋利无比，就是因为这个技术失传，宋朝再也没有复制出来陌ＤＡＯ。

        不知道真正的百折钢会是什么样子，就是真正的百炼钢也不亚于后世的好钢，可是成本太高。宋朝ｊｉｎ兵穿的盔甲估计顶多也就是一个六炼钢，七炼钢，不会超过十炼钢。

        若将钢化成本节约，又同与朝廷做一笔交易，换回部分支持，至少研究资金不需要自己支付。不是沾朝廷便宜，太亏了。但这种技术若不交出来，那是找死的。

        “放心，再等等，一年后正店就正式上马。翠儿呢？”

        “翠儿奴家未带来。”

        实际玉苹心SI灵透，宋九大ｊｉｅ莫明其妙喊她到河中，让她又喜又忧，喜的是宋九大ｊｉｅ虽略略摆一些架子，分明是以大ｊｉｅ自居。忧的是不知道大ｊｉｅ想要说什么，怕翠儿心中不服气，因此一人来了。但眼下关系有些乱，论姿ｓｅ自己差了吗？就是一些比她红的倌人，红起来的原因是愿意“付出”，才让一些文人墨Ke大肆捧抬。这些行首们真正说起来，ｓｅ艺也未必比自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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