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刚蒙蒙亮，曹森就站在大门前点燃了火炮。‘噼噼啪啪’的只响，把睡熟的曹顺给吓醒了。曹顺躺在热和的被子里不愿起来。‘快起来了，吃饭，吃了还要去给太公太婆烧香。’曹顺在温暖的床里躺了好久，爬了起来。‘姐，别睡了，快起来了。’曹顺穿好新衣服，跑到他姐睡的床边，使劲的推他姐，‘别推了，我早就醒了。’曹萍从床里爬了起来，揉了揉双眼。

        吃过早饭，曹森拿着装了纸钱、香、蜡烛和一些祭品的篮子，和曹顺、曹萍一起出了门。曹森他们走到了房子对面的山脚下。走到了一个长满杂乱野草的坟前。‘我日他妈长这么多草，’曹森放下手中的篮子，走到坟的上面扯起大把大把的草来。曹顺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小捆纸钱，四根香，两根蜡烛。‘来，撕纸钱。’曹萍接过一小捆纸钱，小心翼翼的撕了起来。曹森将坟前的杂草大部分收拾干净后，点燃了蜡烛和香，插进了土里。又点燃了纸钱，‘以前生活老火，好久都吃不到一次肉，这里煮好了肉，来吃嘛。这里给你烧点点钱，你拿到地下去用。’曹森嘴上念叨着，用手指了指，示意曹顺他们赶紧作揖，祭拜太公。曹顺他们祭拜完后，曹森拿着杯子里的酒，顺着淋在了坟上，然后收拾好篮子，让曹顺拿好。曹顺拿着篮子，和曹萍走到了前面的土里。曹森点燃了挂在树上的火炮，‘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等火炮爆完后，曹森他们又接着祭拜了两个太婆。

        曹顺有两个太婆，一个太婆年轻时害了病，没能挨过去。之后太公又娶回来个太婆。曹顺听王华说他的两个太婆年轻时都非常能干，非常漂亮。曹顺在一旁一脸羡慕的听着，‘太公真有女人缘。’‘你太公年轻时也长得很标志的，只是脾气怪的很，经常无故的对着你太婆发脾气。你公就像死了他。’曹森他们祭拜完后，拿着篮子回到了大门口。曹森将篮子里煮好的猪肉放到了地上，插好了香蜡，又撕好了纸钱。还得祭拜土神。

        中午，曹东一家开着白色小轿车来了。‘大爷、大孃、清婆、清公，’曹顺和曹萍站在门口喊到。‘婆、公、二爷、二孃，’曹城和他姐也喊到。一年中房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就是这几天，挂在一旁的黑狗也懒得叫了，这几天来的生人太多，嗓子也叫累了。

        下午曹东他们喝完下午茶——酒糟开水后，就纷纷上了车，准备回家。下午6点，曹森他们就热好吃了晚饭。吃完饭后，曹森端来了洗脸水，倒进了脸盆和脚盆里。正洗脚时，堂屋门外就已经响起了不间断的‘噼噼啪啪’声。‘哦哟，那么早都开始整烟花了，一些二个能是有钱。’曹顺急忙的洗完脚，打开了门，看着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的天空，又跑进了房间里，打开了电视。‘还是新闻联播，春节联欢晚会还没起头呢。’曹顺看着穿的一身红的新闻主持人说。曹萍拿着手机跑到坝子上，录起放烟花来。

        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熟悉的前奏响起了。‘起头了，起头了，快来看晚会。’曹森和曹彬躺在床上，王华、曹顺、曹萍坐在沙发上，曹顺妈坐在椅子上，一同看着摆在柜台上的不大的电视。随着第一个合唱节目的结束，几个熟悉的主持人又站了出来。‘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2017年春节联欢晚会现场直播现在开始、、’随着几个主持人讲完铿锵有力的开讲词，晚会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曹顺看到了十一点钟，就走到了他的房间，上床玩起了平板。玩了一会儿，就盖上了被子睡觉。窗外的火炮声一直没停，响到了第二天，声音还越响越大。一大早，曹东又开着车过来了，今天是正月初一，要拜年了。吃过早饭，曹顺他们拿着祭祀用的东西出了门。再次来到了太公太婆的坟前。每次来插香时，都会注意到坟前已经有人来上过香了。这是曹顺的大公上的，也就是曹森的亲哥。曹森年轻时和他哥闹过矛盾，分成了两家。从此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两家划清了界限。曹顺的大公也是苦命，来到这个地步也是他们自己作孽。曹顺的大公大婆他们一直都是两个人住，没有孩子。年轻时候有个孩子，被他们各种掠待，最后好像听说那孩子被他们给卖给别人了。曹顺心想，要是他们死了，谁来出面办理他们的丧事。王华对他说，他们有低保，有五保，出了事都由国家来担。曹顺心想，是如今国家政策好，若是换成以前，准没人愿意来搭理你们，替你们办理丧事。

        曹顺接过曹森递过来的纸钱，分成了几部分给曹萍、曹城以及他姐。曹彬分着祭祀用的蜡烛，曹东将卷在一起的火炮分开。

        “把撕好的纸钱给我。”曹森拿出裤兜里的打火机，准备点燃纸钱，曹彬已经点燃了4根蜡烛，在坟的左、右两边各插了两根。“快作揖，好让太公保佑你们读书顺利，考起好大学，让你们在外工作的都顺顺利利，让全家人都健健康康。”“曹城还不快做啊，人家小儿娃读书得行都作了揖，你还不快作。哪里像我女儿，点都不让我操心。”曹顺的大孃在那喋喋不休的念叨起来。曹东着急的对着曹城说：“作揖作端正嘛，咋子站都一歪起，愣是恼火。”

        “儿娃，你作端正没有？”曹彬也转过头来对着曹顺说。“作端正了。”曹顺怕曹彬不信，又对着他太公的坟作了一次揖。“姐，你作好没有啊？”‘我作了。”曹萍一边说，一边收拾没撕完的纸钱。

        坟头上点燃的钱纸很快就烧完了，大家收拾好剩下的香蜡以及放在坟上的贡品走到了离坟稍远的地方。曹森用嘴里含着的烟点燃了火炮的导线，随着“嘶”的一声，火炮就乒乒乓乓的爆起来。很快火炮就延着导线爆完了，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块烟云还有一股刺鼻的烟味。

        拜完了太公，曹森一家又朝着坡的另一头走去，准备去祭祀曹顺的太婆。过了一个多小时，背篓里的香蜡所剩无几，“终于给太婆太公拜完年了。”曹顺背着背篓激动的跟曹城说。“下午去买火炮玩？”“好啊。”曹城对着曹顺点了点头。其实曹顺心里想的是去网吧上网玩，但他不好跟曹城说，因为曹城妈不允许他进网吧，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死的很惨。

        刚进了家没多久，曹彬和曹东又准备去黑神庙拜菩萨。“好啊，我也几天没去黑神庙了。”曹顺带着曹城先上了山，刚走到坡顶，就听到了胖师傅浑厚的声音，“静亭，左边的春联贴歪了，稍微调一下。”“往哪调啊？我在上面看不见。”“往右调一点点。”胖师傅按着静亭踩的椅子说。“我很帅，我很帅。”“走开啊，八哥，别挡着我了。”那只鹦鹉在静亭头顶飞来飞去。

        “哇，那是鹦鹉吗？竟然会说话。不对啊，庙里会养鹦鹉吗？”曹城把眼睛睁的老大，一脸吃惊的望着前面的庙。“哎，这个一时半会也和你解释不清楚，确实挺奇葩的。”曹顺一边对着曹城说，一边往庙门走，“傻逼傻逼。”八哥在曹顺头顶上飞来飞去。“哎，胖师傅，你看你教些什么啊？”静亭对着胖师傅埋怨到，“曹顺，你来拜菩萨吗？你看，我们连春联都还没贴好。”静亭对着曹顺说了几句，又扭过头去调整春联。“空老呢？”“去给那个算命师傅拜年去了。”胖师傅对着曹顺扮了个鬼脸。曹顺一脸嫌弃，“这是我表哥。”‘你们好。”“你好，你们先进去拜菩萨吧，我们这很快就贴好了。”胖师傅对曹城作了个拜年的姿势。曹顺带着曹城进了庙门，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威武雄壮的黑神菩萨，曹顺和曹城就一个一个的祭拜，心里想着“求菩萨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保佑我考试顺利，能够考上隆昌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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