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16年9月30日，终于到了令许多同学都向往的这一天。一想到明天就放国庆小长假了，许多同学就如坐针毡。还没到下课，江智就向曹顺使眼色，表示等会儿放学去上网，曹顺向他摇了摇头。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终于放学了，整个班都像煮沸了一样，活跃到了极致。‘放学就直接回家，有些同学别想着去网吧上网哈，小心哪天学校组织人去抽查，到时如果逮到我们班的同学，可有好果子吃，听到没有？’‘听到了，’同学们都发出不耐烦的声音，‘记都好久回学校上课哈，不要到时耍得连魂头都清不到了。’‘好，可以回家了吗？老师。’同学们都露出期望的眼神，‘走吧，走到后面的同学记都把教室门关上。’‘欧！’班级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欢呼声。‘真的不去？就这么戒网了。’‘我得用这个国庆节好好学习，不然又考的和上学期一样差。再说，这么多作业，天天写都不一定写的完。’‘反正我又不打算写完，能写多少就写多少，那我和他们先走了，今天只能开四黑了，差你一个人。’‘我不去也好，就我这连人机都打不过的技术，会把你们拖垮的。’‘这有什么，反正都是玩，开心嘛。’‘你先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行，那我先走了，拜拜。’‘拜拜。’曹顺向教室门口的江智挥了挥手，然后又接着低下头去收拾抽屉里的作业。把书包装的鼓鼓的。曹顺数了数，光要写的卷子就有6张，还有要抄写的作业。曹顺计划花三天把它们写完，然后再用剩下的4天来消化各科书上的笔记等内容。曹顺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了出租房，他以为他妈已经回外婆家了，回到家发现她还在家里。也对，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妈也不敢在他回老家之前先回娘家。上次曹顺妈自以为交代好了一切，给了曹顺车费钱叫他回老家，就先上了回娘家的车。但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外表老实的曹顺，不但没回老家，还拿着车费去网吧上网。弄的半夜曹彬给老家打电话问，却听到王华说曹顺根本没有回来。于是，曹顺妈又在黑夜中搭着车从娘家回到了出租房。等她回到出租房，坐在板凳上等了好一阵子，才看见曹顺心满意足的从外面走回来。曹顺现在也知道，她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回了家，才肯放心的回娘家，没什么事她是绝不会先走的。曹顺告诉了她放假的时间，什么时候来读书后，就邀着停在房间里的红色自行车回老家了。有了自行车，曹顺只用骑7、8分钟就能到老家。回到老家，曹顺看到原先晒在田坎上的谷草堆都还没有收，‘婆，我回来了。’‘汪汪、汪汪，’最先向曹顺打招呼的还是家里的大黑狗。‘你叫什么，又认不到了吗？’大黑狗反应过来，停止了狗吠，高兴的摇着尾巴，嘴里发出欢呼的声音。屋里没人，王华和曹森都出去了。‘他们一定在坡上干活。’曹顺把背上沉重的书包放在沙发上，把自行车邀进了猪圈。就拿了几个放在抽屉里的苹果去洗，然后关了门，沿着田边的长了许多绿油油的杂草的小路往坡上走。晚上，王华炖了昨天杀的鸭子，曹顺一个劲的吃，吃的肚皮胀得鼓鼓的。第二天，王华七点半就叫曹顺起床了，曹顺在床上躺着，一直躺到8点才肯起来。吃过饭，曹顺便开始写家庭作业，从数学的几张卷子开始写。一上午，曹顺就高效率的消灭了4张卷子。等到王华叫他吃饭时，曹顺还坐在摆在坝子上的椅子上，忘乎所以的想着题。‘吃饭了，没听见吗？’‘来了。’曹顺如梦初醒，放下了手上还没想出来的卷子，摇了摇僵硬的脖子，走进了堂屋。‘三挑田里苕腾黄揪揪的，着了虫咬，那农药还没打够啊。’曹森一边喝着烧酒，一边用手剥着花生。这几天工地休假，曹森就暂时没去上班。‘明天赶场我再去买点好点的农药，这次我打了那么多，怎么没效果啊。’‘鬼晓得你买的啥？’曹森对着王华黑着一张脸。曹顺盛了饭，就只顾坐在板凳上夹菜吃饭，同时脑子还在思考着先做的数学题。虽说曹顺一上午消灭了4张卷子，但都是跳了题的。难的，做不来的，曹顺都没多想，这些题很浪费时间，有些想半个小时都想不出来。这些题曹顺决定分开时间来想，等下午脑子清醒了再想。想不出来明天在想，接着是后天，后天的后天，反正就不信想不出来。下午，曹顺又按照计划写语文作文，抄写单词，物理练习册，一直写到了下午5点钟。晚上，曹顺也没看电视，因为它也没看头。老家电视机没装机顶盒的，还是原始的锅盖天线。能搜到的台都是什么康巴卫视，以及一些少数民族的台，根本听不懂。可能生的年代不同，曹森他们到看的起劲。这有什么看头，我**服了。曹顺只有躺在床上，偷偷的玩会儿没联网的便宜手机，然后再早早的睡去。在国庆的前三天，曹顺按照计划完成了写的作业。接下来就是要记的，需要消化的作业。曹顺将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九科学科的书叠在了一起，同时还有一些笔记本。曹顺按照自己喜欢的先背起，首先翻到的是历史书的第5课，罗马城邦和罗马帝国。从罗马帝国的建立再到罗马帝国的衰亡。曹顺背了半个小时，完成了历史的记忆。接着又打开了政治书，政治是最让曹顺头痛的，里面有些内容背上好几遍都还是背不到。曹顺想起上学期背政治，只草草的看上一遍，就自以为自己背到了。真是可笑。曹顺翻到了政治书的第二课，创新驱动发展，开始背起来。背了快一个小时，曹顺疲劳的把政治书放在椅子上，然后围着坝子走了几圈，休息了10多分钟。做做伸展运动，头部运动等。一会儿，曹顺又坐在椅子上，开始看语文和英语。曹顺背了语文的课外古诗词，把还没学的几首都一起背了。然后又从二单元的英语单词背起走，‘mooncake，mooncake，嗯，ntern，ntern....’。接着，又读起了英语文章‘Fullmoon，fullfeelings.’就这样，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曹顺一上午看了6科的内容，剩下的科目都是和数学一样需要理解的偏多，需要背的偏少。只有留在下午来进行消化了。在吃午饭时，曹顺心里还在默背，‘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背着背着，卡壳了，就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椅子上的语文书看。到了下午，曹顺接着看物理化学书上写的笔记，虽然书上写的很乱，密密麻麻的，但曹顺在上课时就基本上搞懂了，只有些少数还需在消化一下。所谓的消化，就是把书上的内容搞懂，什么原理啊，做题方法啊，这些都整懂了，那基本上就会做题了。曹顺一直看到了4点半，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此时的他，脑袋发热，晕乎乎的。曹顺收拾好摆在椅子周围的书籍，准备明天再接着看。他跑到屋后面的坡上，看见王华正在那里用锄头锄草。‘写完了，那么早，不在写会儿？’王华问曹顺，‘不写了，头都晕了。’‘你这才写多久啊，你爸原先读书时，天天看到凌晨。’‘我不会像他的，他这样读书太累了。要背篓来装草吗？’曹顺俯下身子去扯地里的杂草，‘等会儿吧，先扯了的。’这时的时令处于秋末，比较凉快，今天的天上也没有太阳。‘你得抓紧时间复习啊，下个星期就要考试了，你来扯草是在耽误你啊。’‘哎呀，我知道了，是我考试还是你去考试吗？我又不是不看书，只是今天不看了。头都给整晕了，还要怎么整吗？’‘原先我看你爸那学习劲，晚上我都睡醒了，起来看到你爸都还在学习。’‘不一样没读完初中，出去打工了吗？’曹顺打断了王华的话。‘那是他没这福气，若不是看见那两条蛇，怎会落入这境地。’‘那看见两条蛇后，你没带着我爸去找空老问原因吗？’‘我去问过，空老算了他命后，说他上辈子做人太自私自利了，欠了很多帐，这两条蛇便是来寻他要债的。还告诉我别去逮那两条蛇，空老说这两条老蛇即是我们房子的祖先，风水运气都是它们引来的。每家每户的房子里都生活着条老蛇，是碰不的的。可惜，在我去黑神庙之前，就叫逮蛇人把它们给捉了去。那过后，你爸一看书就打瞌睡，提不起精神，也就只能选择放弃读书，跟着你公学手艺，就干起了装修房子的活路。’‘他本来就太自私了，老天这样惩罚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也不能这么说你爸，既然你爸没这读书的命，你就得替他挣这口气，也是替我们曹家挣口气。你爸是个苦命的人，还倒霉遇到了你妈。你妈每个星期都回了娘家吗？’‘基本上吧，反正没回去的时候少。’‘你看你妈哦，每天除了给你煮那几顿饭，洗那几件衣服。就天天坐在家看电视，逗别人家的孩子玩，自己家的孩子管都不管。周末还跟孩子一样，要回父母家玩。每个月还要向你爸叫苦，说日子不好过，钱不够花。如果她理事的话，随便都能在街上找着活路干，说不定都发功资了呢。’‘我跟她说过，她说还没找到合适的，等一些时候再说，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找。’曹顺望着王华说，‘没时间，天天玩就有时间？她就是嫌麻烦，找着工作就不能脱身，就不能玩这么自在了。唉，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不知道体会家里的困难，就只知道图自己，还有他的爹妈。你可千万别学她。幸好我没和她住一起，是亲眼看到她这样子，我怕是人都要给活活气死。’‘反正我写我的作业，我才难得管她。’‘你还是得跟你妈多说说话，毕竟你们是母子关系。’‘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觉得我和她少说话才好，说多了反而不习惯。小时候我跟楼下胖娃儿说我和我妈一星期只讲几句话，他问我是亲的妈吗，还说他和他妈一天都要讲好多话。可能我和她这种关系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但我倒是很习惯。’‘哎，我们这家人真是奇怪。你姐生下来就没妈，你有个妈也像没妈一样，都是命不好啊。’‘哎，有也一样，没有也一样，都无所谓的。反正都长这么大了，没有这些，也是一样的长大，一样的做人。’王华没说话了。两婆孙就在这苕腾地里扯草，一直扯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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