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追逐
        亚当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在商场不小心用钻戒划伤了那个男人的手背，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而现在电视里那个男人的手却健康得很，甚至仔细看的话还稍微透着白皙。

        亚当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他一直没睡，待在空荡荡的客厅，等待午夜的电视重播，为了这场电视重播他又厨房冲了一杯咖啡，加浓的。

        等待重播的这段时间亚当思考了很多问题，第一个问题他就回答不了自己，那就是自己为什么要对这点小事执着不放。自欺其人的理由其实有很多，比如说什么记者对新闻的敏感呀，职业的神圣性呀等等，但是亚当从不是一个对自己说谎的人。真正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米拉的眼神，也许是因为罗格的短信，也许......

        在深夜的黑暗之中，亚当蓦地想起了那个疯子的的眼神，那样的炽热混杂着悲凉，亚当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至少和电视上那个冷静地大叔截然不同。

        重播的时间到了，新闻节目却被插播了别的节目，夸张的搞笑艺人在舞台上哈哈大笑，这还是亚当第一次发现烟波城的电视台出现这样的失误。

        几分钟后，电视的光芒熄灭了。亚当放下杯子，走向卧室。索菲亚正在熟睡，被子七扭八歪的横在身上，亚当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站在床前，望着窗外的烟雾，夜晚的烟雾总是要比白天浓许多。亚当离开了卧室，轻轻关上房门。随手披上门口的夹克，带好了帽子。

        他在门前站了许久，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推开门，闯进了浓浓的烟雾和月色之中.......

        第二天，就像平时的每个早晨，亚当买好早餐，叫醒索菲亚，在迷迷糊糊的道别声中驱车上班。白天的交通也并不拥堵，可能这就是小城的好处吧。罗格那个胖子来的意外的早，满脸都是没睡醒的不耐烦，亚当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抱怨这该死的早会了，亚当温和的笑笑，入座，做好迎接这漫长而无用的早会的准备。

        一般对于罗格来说，早会之后就是下班时间了，先回家再补个觉，这时间内任何人试图联系他的话他都会大发雷霆。而今天不同，早会结束后有一个高大的身躯缓缓拦住了他，一看，正是亚当，说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他。罗格对亚当本身是不反感的，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反感一个任劳任怨还能力出众的员工。所以他罕见的耐心起来，准备听亚当的问题。

        亚当问罗格，为什么说昨晚的新闻稿不被接纳，在这个小城来说这样的新闻已经足够这些生活波澜不惊的市民们议论几天的了，换言之这应该不是短信里所的那样的没有价值的报道。罗格似乎早有预料他会就此提问，说到“你要知道并没有那么多人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应该先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但当罗格抬头看见亚当那执着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这么容易放弃。

        罗格长叹了一口气，拉了身旁的椅子，示意亚当坐下。亚当坐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罗格的脸。罗格拿起桌面的茶杯，茶水上面三三两两地漂浮着茶叶，茶香氤氲在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一闻就知是价格不菲的茶。罗格看着面前的茶水，又将杯子放回桌面，说道“你从事新闻行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清楚新闻这个行业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地方，就拿疯子这件事来说吧，咱们不去报道他，对市民也没什么影响，扯不到什么和良心过不去的地方上。而去报道他呢，又彰显了当地警察监管意识不足，商场的安保存在问题，当然这些问题是要改正的，不过警署已经私下里和我谈过了，影响不好，你应该理解。”

        亚当默然，他清楚所谓的私下沟通指的就是警署给了新闻社钱，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同时他也清楚罗格和他讲了这么多话，就是告诉他这个事已经没的谈了。

        亚当离开了办公大楼，他来找罗格无非是想解决自己的疑惑，而现在却又多了一个疑问，这确实不是亚当第一天从事新闻行业了，而且他还是这个行业里的精英，所以他很清楚罗格在和他说谎......

        亚当开着车，轻微的雾气不会遮挡开车的视线，车载音乐的男声在大声的歌唱着，“我要寻找这真相，尽管路很漫长，马路上人来人往，..........”

        亚当正在寻找那天那个男人，而且他就在刚刚才发现那个男人早就留好了联系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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