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抻量
        070章抻量

        杨晓菁进屋，嘴角边含着笑，刚才一路还在想：“小样儿，以后再敢这样，哼！”她不知觉伸出拇指食指，并扰扭转，女孩子好象天生就会这门神功。

        梁倩茹首先发现女儿不对劲，却没说，招手道“菁儿，你过来，怎么晚上玩那么久？都去哪玩了？”

        “都没出去玩啊，在唐伯伯办公室开会呢。”

        “开会都开这么晚？”杨格轩有点不悦了。唐汉良就开一家商场，没他那么复杂，又开酒店，又搞地产，自己那么大摊子，都舍不得让女儿熬夜的，他唐汉良何德何能？

        杨晓菁坐到梁倩茹与杨格轩中间，伸手摇杨格轩胳膊，一边说“都几个年轻人呢，唐伯伯正式退休当顾问，现在的懂事长是一个叫包天青的年轻人呢。”她还以为，爸妈早把包天青给忘了，就随口提了一下。这次除了小晴，一屋子人都吃了一惊，天，这也太扯了吧？那就一年轻人，一无资历二无钱的，一个学生娃啊，唐汉良不是疯了？一辈子心血就由他折腾？

        看到他们吃惊，杨晓菁不禁有点小小得意，这年头能让爸妈吃惊的事，还真没见过，更别说陈伯了，就算是火烧到眉头，他都未毕肯皱一下的。“哎，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过，在火车碰到那个叫包天青的家伙呀。”想想还是没忍住，扑哧一笑说“嗯，那家伙脸很黑的，很多人跟他开玩笑，就叫他包青天。”杨格轩板着脸，哼道：“那又怎么样？”眼看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要给那臭小子拐跑，能开心嘛？杨晓菁却哪里想得到这层？还以为老爸这是跟谁赌气呢。看看众人，大家脸上似笑非笑，又没人惹他呀。就抱他胳膊，一边说，“爸，您不高兴了？”杨格轩也缓过来了，自己都这么大年纪，怎么还象个孩子一样，情绪这么容易波动？

        杨格轩哈哈一笑，“听你这么说，那姓包的臭的小子，看来还真是个人物，你都说说，他都干了些什么了？”杨晓菁就将包天杰的姐夫明焕生在商场被打，他姐搬救兵，包天青插手，到唐汉良晚上请吃宵夜，请包天青跟他合作，到那天游泳池跟聂伟平比赛，包天青施救，再到购物卡销售，一直到今晚，他们在一起开会，商量以后商场扩张，这几件事她恰好都是全程参与者，就按先后顺序都说了一遍。因为事关包天青，她不知怎么记性特别好，讲起来竟然无一遗漏。只听得几人都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小子还真敢想敢做啊，而且居然都做到了。更历害的是这一家才上手，就准备起开第二家、第三家，一般人哪敢想？

        陈伯沉默一阵，轻声问，“你说他，就那姓包的孩子现在还在袁老师那儿上班？今晚是他送你回来的吧？”杨晓菁脸一红，低声道“嗯。”就低下头。陈伯看向杨格轩，眼中有询“那小家伙不是都当懂事长了吗？怎么还跟袁老师打工？”杨格轩也是心下疑惑，可女儿说得清楚明白，事实就是这样呀，他到底要干什么？

        梁倩茹却问道“那个聂什么平，怎么会跟你们有交集？”她心里清楚得很，聂伟平就是市长聂植荣的公子，一个花花太岁，包天青跟他比赛，还差点让他丧命，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处处受制，生意搞不好也会关门。杨格轩经她提醒，也想到这一层，他不是怕，而是生意做到如今地位，每一步都得小心，已经洗白上岸，就不能再参与地下与官方对奕，那样没有半分好处，反而会动摇根基。最终得不偿失，他现在就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杨晓菁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费米呀。”杨格轩、梁倩茹、陈伯俱都一怔，对这费米这个名字的印象太深了，当年杨晓菁读高一，费米也读高一，袁伟昇当时就是镇中教导主任。有一天上晚自习，一个高一女生，从楼梯间摔下来，身上裙子衣服碎破，当时三楼走廊就只有费米一人，大家都认为，是费米图谋不轨不遂，将女孩推下楼梯，可怜那孩子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医好也是半痴不傻的，当时的事也说不清楚了。为这事费家上下打点，主动承担女孩全部医药费用，又送十万现金去女主家，学校也使了钱，只有袁伟昇分文未要，袁伟昇当时就一句话，彻查真相，还人家女儿一个公道。但校方没答应，女孩家也没有声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袁伟昇一怒之下，愤而辞职，回家开起精艺广告公司，而费米也因这事闹的，被责令转学，去市华洋高级中学转读，第二年，又因为那天起床迟了，赶到学校要迟到，就在家发脾气，骂保姆，他爹费存孝看不下去，就安排家里直升机送他到校，结果被同学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这个二世祖费米因此在全国出名了。到是袁伟昇，因为坚决要查明真相，不惜辞职，在全镇民众心中立起一座丰碑，这些年做生意，只要提起是袁老师公司，那就是一路绿灯，几年时间赚的钱，只怕是他当教书匠的十倍百倍都不止了。只是这些，杨晓菁倒是没什么映象，以她的年纪目光，还看不到这么深这么远。

        聂伟平也是名人，头上顶着个当市长的爹，又长期在滨海镇，跟费米混在一起，到杨格轩这个层次，自然就会留神，收集起一些情报。这小子年纪比晓菁她们大好几岁，比费米也大几岁，读书不上进，连着几年复读，居然跟费米混成学友，现在听说是在一所很出名的民办大学就读，平时也好象不用去上课，时间到了，到时拿一纸文凭就是了。还听说曾经去过省体院受过游泳训练，当时是作为游泳运动员苗子培养的，结果因为吃不了那个苦，又半途而废。梁倩茹毕竟心细，问道：“你不知道那个叫什么，对叫聂伟平的，曾经在省游泳队受过集训，差点就成了一名游泳运动员了，怎么还敢跟他比赛，还比羸了，你们这不是找死吧？”这回轮到杨晓菁惊得合不拢嘴了，自语道：“不是吧，难怪他游得那么好呀，姿式还那么好看，”她小嘴一挑又道：“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游不过小包子狗刨式？”想想也是好笑，那狗刨式，丑也丑死了，可是却偏偏能羸！

        女儿这一会痴，一会儿笑的，不是坠入情网，如何能至此？陈伯忽然说，“丫头，你说那个什么包青天，跟那什么聂公子比游泳，包小子比羸了，聂家小子输了，还差点丢命，是不是呀？”他年纪大了，名字一时记不太牢。杨晓菁咬牙道：“是呀，那事好奇怪呢？”

        陈伯道，“嗯，是有点古怪，你仔细回忆下，不要漏过所有细节，细细的再说一遍。”陈伯如此慎重，倒让杨晓菁不敢马虎，当下又将当天发生的事再细说一遍。当时她本想带包天青他们去练习下打高尔夫球的，碰上聂伟平、费米，就没有了兴致，后来唐婉提议游泳，她也就同意了，刚下到池子里，那两位二世祖就冒了出来，是聂伟平主动要提出来比赛，还说比赛输的一方要答应羸的一方三个条件，答应了就得执行，不然自己就不是人。陈伯就问都哪三个条件？杨晓菁脸一红道：“他们当时没说，就只说是男人就敢下场比。”

        陈伯点头，没再说话。杨晓菁继续道，“那个泳池，他们都说游一个来回至少都有三百多米，没人数他们游了多少个来回，我也没数，当时只顾担心死了，有人说至少有十六、七个来回，折算下来，也就大慨五公里多的样子，他们一开始就在较劲，跟拼命似的，划着划着，聂伟平就沉到池子底下，还是包天青把他给捞起来，救生员帮忙才把他弄上岸的。”梁倩茹听得舒口气，真是好险呀，聂伟平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乱子可就捅大了，从此跟聂植荣那可是死仇，解都解不开的那种。陈伯还在沉思，忽然又问道：

        “丫头，你先前说那什么小包子，游泳姿式特别丑，跟狗刨似的？”杨晓菁好笑道：“是啊，很奇怪哩，又丑又难看的。”忽儿觉得这里哪儿不对，不然陈伯不会问这么细的。抬头看着他，问道“陈伯，这事是不是有很大麻烦？”

        陈伯长眉一掀，淡然道：“比赛比羸了，顺带还出手救了他一命，他不上门道谢，也就算了，他还不服？还能想怎么的？”也不知为什么，听陈伯这么一说，杨晓菁就觉得底气一足，是啊，比是他要比，还出手救了他，他还能怎么的？情绪一放松，就觉得很困，伸个懒腰，打起呵欠，杨格轩说，你先去睡吧。小晴也去睡吧，不用陪着。小晴也嗯一声，跟着杨晓菁走了。

        陈伯问：“我们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工程之类项目，跟袁老师那边有往来？”

        杨格轩道：“有啊，新世纪酒店那边的广告宣传不是袁老师那边在做？”

        梁倩茹道：“哥，你是要去袁老师公司，会会那姓包的小子？”陈伯点头，正有此意，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名目，他在公司一直负责安保，这些年，也基本只是看看，动动嘴，这老胳膊老腿的，拳怕少壮，早不复当年，但虎老雄风在，包天青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他想去抻量抻量了。杨格轩点头道：“去趟也好，只是看工程的名目不合适，可找个什么叫口好呢？”他一时也想不出。

        梁倩茹忽道：“把我们上次托人买的那包茶叶送给袁老师吧，他爱喝茶，就说我送他的，把外包装撕掉，用牛皮纸包下就好，就说乡下茶农送的，看着不怎么样，味道还不错，我们跟他同事一场，想起来了，就送他一点。”

        杨格轩扶掌，这主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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