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费米
        067章费米

        第二天一上班，包天青就安排设计部排版，工场制作大型条幅，新条幅要求从南华商场楼顶，一直拉到在面，三层楼高程，加上巨大宽幅，每个小字都有五十公分见方，红底黄字，格外醒目，很远就能看清。兰新栋的离职报告也放到袁伟昇的案头，一个普通美工，对一家广告公司而言，不是很重要，发榜再招就是了。

        兰新栋过去，邹伯铭调整，原主管调离，发卡前相关海报的订制、悬挂，舞台搭设，发卡收银安排等等，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包天青也没去插手，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刚走出袁伟昇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接通就听电话里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包天杰的人?包天青一怔，说认识呀，他怎么了？对方说，他涉嫌一起聚众抢劫，问他能不能到中心派出所来一趟？说完就挂断电话。包天青想了想，只好又敲门走进袁伟昇办公室，跟他请假，将包天杰的事也给说了，袁伟昇点头道：“你先去吧，摸摸情况，再想办法吧。”

        进了派出所，问到拘留室，在民警陪同下跟包天杰见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包天杰就说，这几天不没事做吗，就跟几个老乡一起，在富丽华酒店门口，摆摊找点事做。前几天认识一个老板，给他们几张名片，叫他们今天到一个仓库去搬点东西，刚搬没多久，派出所的人就来了，就说他们这是抢劫。包天青就很奇怪道：“那你们打他电话呀，说清楚不就完了嘛？”一旁民警插话，早打过了，对方已停机。包天青头大，“他电话都停机了，又如何跟你们联系？”包天杰说，是昨天下午那老板开车过来跟他们约的，说完了时间仓库地点，叫他们早上九点进去搬就行，搬完送到火车站广场仓库就行，他会在那儿等他们，还给500块定金。包天青又问，那你们门上钥匙又哪来的？那人长啥模样？为什么不跟公安局的人一起去火车站广场找他，包天青原本想帮他查找疑点，理清思路，结果包天杰烦了，冲他翻眼，问他是来看他还是来破案来了，民警也不耐烦了，唠唠叨叨的，这种事一天没有一百也八十起的，由于制止及时，业主也没实际损失，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扯了一大通，连他们到底搬了什么物资都没问明白，最后的处理结果竟然是，交五百元罚款，人可领走。包天杰身上没钱，钱都给治安队的人搜光了。按惯例，这种事一般先交给治安队，查查是否惯偷，好在几个人都没有案底，就又转回到派出所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就想赶紧筹五百块钱，帮他把这事给结了，免得夜长梦多。好在派出所离南华不远，兰新栋身上没钱，只好打邹伯铭的主意，找他先借五百，以后再还他。来来回回的，交了钱领包天杰出来，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见正大门口的台阶下，一部深粟色保时捷卡宴车，就那么嚣张的霸在门口，车灯一闪，车门打开，一身毕挺休闲裤的费少，抬腿下车。包天青本想装做不认识，拉过包天杰就要擦身而过，费少却突然发话：“包兄？这么急着走？”

        包天青驻足道：“费少有指教？”费少耸耸肩，“指教不敢当，但这位包兄弟的事儿还没完。”他转头看包天杰“兄弟，有人用手机拍到你们拿撬棍撬门，你要不要看下视频？”包天杰双腿一软，包天青伸手往他胳膊上一抓，轻喝：“站稳了！”一边看向费少，希望他能给个解释。费少却根本就不鸟他，他只看包天杰，一脸戏谑道：

        “包兄弟很奇怪吧？报案的人姓王，跟本少没关系是吧？可事实是那姓王的就是本少亲戚，再说明白点，那仓库就是本少的。”

        包天杰道：“我那天是听那个王老板说，那仓库他放了好久，把里边的东西搬出来就成。”费少就笑：“可他没叫你们撬门吧，他有说你们可以撬坏门，进去搬东西？”包天杰回想，果然没有说撬门，只是说那门已经坏了，想办法弄开就可以了。费少依然在笑，“而且你们开门之后，并没有打电话给姓王的，只想着赶紧装车，运出去找地儿卖了，换成钱不是？这可是见财起意哦。”

        包天杰头上的冷汗下来了，这人就象在现场看着一样清楚，甚至几个人当时怎么商量，也好象被他听到一样。当时只顾得装东西，谁还去想门顶暗处，有没有安装有隐蔽摄像头。

        包天青心下晃然，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包天杰一头扎进去，自已也跟着钻进来了。可自己跟这位费少并无交集，除了昨天偶遇，一面之缘都谈不上啊，难道包天杰这些天做过惹人厌结人怨的事？不对，这不是针对包天杰，否则这件事足以让他拘留十五天了，不会这么轻易放出来。针对自己？自己就一打工仔，又不是块珠宝金玉，何时被人盯上，竟然茫然不知？包天青淡然道：

        “什么条件，开出来吧。”费少也淡然，“你觉得在派出所门口私下谈案情，合适吗？”这时从里往外走出两个人，都是一身毕挺警服，远远就伸出双手，笑哈哈的迎过来，招呼“费少好”，“费少今天有空？”包天青眉头轻轻一蹙，这费少还真是个人物啊，他毫不怀疑费少完全可以左右这种小案子的性质、方向、进程。费少也是笑哈哈，一手拉住一个，一边叫汪所，一边叫程指导的，打着招呼，一边指着二位小包说，“来接两位朋友。”

        两位都很惊讶，“他们是你朋友？早说呀。”费少道：“是啊，外省来的，刚来不久，听说他们到你们所来认门儿了，这不怕误会嘛，所以来接他们啊。”费少笑着道。两位小包听着就是一阵头大。“你们忙，我就不进去打扰了，我们先走了，再见啊。”说完挥手转身，向保时捷走去，留下二小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样尴尬的站在派出所大门口。

        费少飞快发动汽车，转动方向，一边用手拍车门，大声“上车要人请啊？”包天青、包天杰只得走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车在市中心转几道弯，停在一家茶楼前面。费少要了间包间，三人进入。茶水很快送进来，年轻的美女服务员点开茶炉烧水泡茶，一边开始清理茶具。水烧开茶泡好，酌满三杯，费少摆摆手，请服务员出去。包天杰在里边呆的早已口干舌燥，先伸手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喝一口，也喝不出是什么茶水，只觉着入喉滑润，回味甘长，也就顾不得水烫，一小杯全喝了，完了，拿茶壶又给自己满上。连喝五杯，方才放下，才发现那两位爷如老僧入定般垂着眼帘，一动未动，自己倒象个猴儿一样，上窜下跳的，不和觉的放下手中活儿。费少伸手延客：“请。”包天青没动，说道：“还是你先说条件吧。”

        “我叫费米，你们离开吧，不要靠近唐婉，她不是你们的菜。”费少头也不抬的说。包天杰一脸慒逼，叫“废米？浪废米的意思？怎么取这么怪的名字？”唐婉是谁呀？听都没听到过，离什么开？包天青这才心下了然，原来问题在这啊，那就是说在明焕生在南华商场被人打那晚起，自己和兰新栋、包天杰就已经进入某些人的视线，这也太扯也太神了吧？难道某些人能未卜先知？那就是个偶然突发事件，只是后来事件的发展，是在几名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出现意外转折，这种转折只怕是神仙也难料到吧？可现实是还真有人有心了。包天青浑身涌起一阵无力感。

        沉默有倾，包天青说：“现在可能迟了，老实说，我们跟唐婉都不熟，只是普通朋友，这事我们还真帮不上你忙。”包天青昨天埋头比赛，没看到费少一直紧盯唐婉那一幕，当然就算看到了，也不能怎么样吧？难道费少看她几眼，还能把费少双眼给挖出来不成？而且接下来，他就要接手南华，而针对南华的幕后之手，恐怕也主要就是眼前这位费少，所以以后的交锋，可能就不是这一次两次，只怕是长期怼上了。

        包天杰可没那么多心思，想到话就说是他一贯作风：“嗯，那个，费少，您那还缺人不？要缺人，我跟你混，啊好？”包天青顿时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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