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说历史》第五章：一场横跨半个世纪的决战。
        在中国商、周交替的时候，周武王率领伐纣的军队直捣商朝首都朝歌（今河南淇县），在牧野（今淇县以南卫河以北地区）这个地方大破商军。牧野之战是上古时期，周朝兴兵灭商的一次战略决战。商朝在牧野一战中而亡，事先并无其他重要的军事交锋，我们作为现代人都感到非常奇怪。一个传承了500多年的帝国，怎会一夜之间便分崩离析？难道仅仅凭借一次战略性决战，商朝这个当时的庞然大物便轰然倒塌？请看《老邢说历史》第五集：一场横跨半个世纪的决战。

        牧野之战是商纣王和周武王双方军事力量的战略决战。历史上称之为武王克殷、武王伐纣。当时，参战双方和兵力分别是周武王的军队共4.5万人，商纣王的军队约17万人。史书记载，在这场战争中，周武王大获全胜，击毙商军十八万人，生俘三十三万人，捕猎，虎、熊、犀牛、鹿等动物一万多头，并掠夺了大量的珠宝财物，仅佩玉就达到十八万块。战争结果是：商朝战败，纣王自杀，商朝灭亡。但牧野之战并没有完全消灭商朝，商朝原来领地的一部分是纣王的儿子武庚的封地，武庚在自己的地盘又建立了殷国，作为商朝的延续，而且当时商朝南征的军队也没有被完全消灭。周武王死后，武庚联合周室的管叔、蔡叔、霍叔发动了“三监之乱”，不过没成功，最终被周公旦和周成王平定，直到这个时候，商朝的残余势力才被完全消灭。

        我们从这场战役的参战人数以及战场纵深来看，牧野之战并不是一场规模非常庞大的战争，为什么要说这是一场横跨半个世纪的决战呢？

        我们从历史背景和历史原因来分析一下。大商帝国自从商汤灭夏建立商王朝后，历经了六百多年的时间，王位传给了第31个皇帝纣王帝辛。纣王昏庸无道，在他统治下殷商迅速走向衰落。统治者治腐败，对内施以酷刑，对外连年征战，人民苦不堪言。统治阶级内部又矛盾重重，使得社会动荡不安。而此时位于西部的属国——周却迅速强大起来。经过几代贤明君主的经营，已经将势力延伸到了江、汉流域。文王姬昌继承王位后，重用有才能的贤士吕尚，积极谋划伐纣灭商。文王姬昌为了能顺利伐纣，对内积极发展生产；对外争取其他诸侯国，孤立商纣。在对待商朝的关系上，姬昌表面上非常恭敬，取得纣王信任。等各方面的工作基本完成后，姬昌便和姜太公制定了作战方针。首先是剪除商朝的羽翼，从战略上包围首都朝歌。为此，姬昌先后征服了犬戎、密须、阮、共等国，然后，集中力量向东发展，渡过黄河灭掉黎、邘、崇等属国，打通了进攻商都的通道。然而，姬昌没有等到正式消灭商朝就去世了，他的儿子姬发继位，就是周武王。要不说，他们老姬家都是好战分子，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就四处征战，抢劫别人的地盘。姬发上台后，马上接替他老爹未完成的事业，按照“凡是老爹制定的政策一律执行；凡是不服从我周朝的一律消灭”两个凡是的方针加紧灭商的脚步。他召集各方诸侯国在孟津（今河南孟津东北）结盟，又派出大量间谍到朝歌，准备伺机伐纣。

        当时，我们的纣王陛下已经感觉到姬昌、姬发的狼子野心，知道西周的一系列动作要对自己构成严重的威胁了，并决定派出军队消灭这个野心家。然而这一拟定中的军事行动，却因东夷族的反叛而化为泡影。为平息东夷的反叛，纣王调动部队倾全力进攻东夷，结果造成帝国西线无士兵。姬发马上就抓住这一机会，乘虚而入，大举伐纣。

        公元前1027年（一说前1057年）正月，姬发同志亲自率领战车300乘，虎贲3000人，甲士4.5万人，开始讨伐商纣。没用多少时间，军队就到达了孟津，在那里与其他联军军队会合。姬发带领联军冒雨从孟津向东迅速进军。东渡黄河后，大军直逼朝歌。由于纣王同志把军队都调走了，结果联合军队行进的非常顺利并没有遇到抵抗，仅用6天时间，就到达了牧野。而当时商朝大军还在东南，没有办法立即赶回。

        得知联合军队到了牧野的消息后，商纣王同志并没有惊慌失措，他认为西周的联合军队不堪一击，打不了硬仗。他把大批奴隶武装起来会同首都的卫戍部队组成了17万人的大军，自己亲自率领开赴牧野迎战。双方碰面之后先展开一番口水大战。纣王骂姬发白眼狼，叛徒、扑街仔。姬发同志反骂纣王昏君、残暴，绝子绝孙。总之，所有两军阵前双方的情景大家可以自动脑补一遍。

        接着，**军经摆好阵势，姬发同志在阵前庄严誓师，历史上称之为“牧誓”。他又声明了作战的行动要求：每前进六步、七步，就要停下来调整一下，来保证队形的整齐；每刺杀四、五次，也要停顿好稳住阵脚。口水大战结束后，**军率先发动总攻。姬发先派吕尚带领一部分精锐挑战商军，牵制并迷惑敌人，使敌人手忙脚乱。而纣王同志最大的失误是不应该把奴隶和战俘与自己的卫戍部队组编在一起，此举不但没有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反而拉低了卫戍部队的战斗力，直接呈现出负负得负的结果。商朝军队中的奴隶和战俘早就对纣王不满意，此时不反更待何时，纷纷调转矛头作为先锋冲向纣王。顷刻之间，大商帝国的十几万大军就土崩瓦解。纣王一看大势已去，当晚就仓皇的逃回朝歌，在鹿台上自焚而亡。**军队乘胜追击，攻占了朝歌。商朝灭亡。

        我们说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打仗打的是经济，这话一点也不错。牧野之战看似是双方几十万人的冲杀，其实，这场战争的胜利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已经决定了。周文王和他的父辈们为了灭商伐纣，在政治上施行仁政，积极发展生产，重用贤士，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同时，他还积极发展对商纣的政治、外交攻势：请求纣王废除“炮烙之刑”争取其他诸侯国的支持，从而孤立了商纣。姬昌还曾帮助虞、芮两国公正地解决了领土纠纷。他还颁布法令维护并保护奴隶主们的利益。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文王扩大了政治影响力。

        周文王姬昌同志为牧野之战的展开、“翦商”大业的完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位期间，他积极修德行善，广罗人才，发展生产，造成“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的清明政治局面。他的“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政策，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广泛拥护，巩固了内部的团结。在处理商周的关系上，姬昌表面上对商朝恭谨谦让，麻痹纣王。他率领诸侯朝觐纣王，向其显示所谓的“忠诚”。同时大兴土木，“列侍女，撞钟击鼓”，装出一副贪图享乐的样子，欺骗纣王，诱使其放松警惕，确保灭商准备工作能够在暗中顺利地进行。

        在各方面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之后，姬昌在姜太公的辅佐下，制定了正确的伐纣军事战略方针。其第一个步骤，就是翦商羽翼，对商都朝歌形成战略包围态势。为此，文王首先向西北和西南用兵，相继征服犬戎、密须、阮、共等方国，消除了后顾之忧。接着，组织军事力量向东发展，东渡黄河，先后翦灭黎、邘、崇等商室的重要属国，打开了进攻商都——朝歌的通路。至此，周已处于“三分天下有其二”的有利态势，伐纣灭商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而大商帝国的商纣王陛下却宠爱美女妲己和宠臣恶来、费仲，残害百姓。为了让妲己开心，他大兴土木，扩建宫殿苑囿，以酒为池、悬肉为林，通宵达旦地宴乐。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他残酷地剥削人民。为了残害触怒他的大臣，纣王还发明了一种名为“炮烙”的刑具。这是用铜铸成的空心柱子，里面可以点火。等到铜柱烧得通红时，他就下令将对他不满的臣民绑到柱子上活活烤死。他害死向他忠言进谏的王族大臣比干、废黜微子和箕子。他的这些暴行，最终导致自己陷于众叛亲离、民怨沸腾的孤立境地。

        史书介绍，牧野之战是我国古代运用战车作战的著名战例，它推翻了殷商六百年的统治，确立了周王朝对中原地区的统治地位，为西周礼乐文明的开始提供了条件。而此次战争所呈现出的谋略和作战艺术，对后世军事思想的发展有着重大的意义。

        历史学家们考证说，夏、商期间地广人稀、部落林立，统治者还没有大面积的疆土意识，只有”点”的概念。大商帝国以首都为统治中心据点，以向周围部落联盟不断征伐的方式巩固统治和扩大贡赋区。据殷墟出土甲骨文记载，商灭亡前几十年间曾上百次征伐其他部落。纣王因自恃强大，一直未认真考虑首都防卫，仅仅把安全寄托于单纯的攻势上。

        河南二里头的考古发掘证实，夏代都城就建筑过城墙。在冷兵器时代，筑城是最主要的防御措施，里面有一定守兵和充足粮食，便可坚守待援甚至能拖垮攻城者。商后期在朝歌建都二百七十余年，殷墟考古发现其城区面积达二十四平方公里，却没有筑墙，只有一条与洹水相连的壕沟。

        这样一旦在野战中失败，国都即危，从远方调兵都缓不应急。纣王东征南讨连战连捷，获得大量奴隶和财物，位于西方的周文王又装出一副谦恭模样纳贡，这使他几乎没有忧患意识，自然会享受淫乐。商朝人又迷信占卜，出土甲骨文的内容多是问神鬼讨凶吉，更使当权者不能理智地看待局势。武王伐纣的成功，可谓有效利用了对手长期总体性用兵方略的失误，掌握有利时机以弱袭强一举成功。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中国古代兵学，正是在一次次战争的感性知识积累中逐渐发展起来。西周灭商之后马上以前朝为戒，一方面继续征伐不听命的部落方国，一方面在各统治中心修筑坚城，进攻与防御兼备的思想就此树立起来。古往今来的军事史都证明，攻防是战争中的互为依存的两个方面，矛与盾缺一不可。商朝在武功到达鼎盛时突然覆亡，正是缺乏防御观念和忧患意识的例子，这为后世留下可令人深思的殷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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