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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肥
小兴爹将猪圈的粪用铁锨将冻着的肥料砍开铲到粪桶里。推车拥车子装着满满的两大筐农家肥随着他们的步伐,一颤一颤地上了脑畔,下了田。一车有一车。“庄稼一枝花,全凭粪当家”播种时它们将成为最珍贵的底肥。
一过惊蛰冻土融化,万物复苏了起来,春耕也要尽可能趁早。一年之计在于春的作用便在此时显现了出来。自己家的那点地,每年要种什么,也是一个问题。
小兴爹妈经常在炕头研究家里的几块地,该怎样倒茬、套种才能有好收成。等着一场春雨下到保墒,千家万户像得了统一的号令似的,纷纷走出窑洞,赶着牛牵着驴,扛起耩子拎上撅头便下了地。
窝里的公鸡还在打盹,窗棂上只透出一丝微光,大人们已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掀开厚厚的门帘,背起种子、农具,备好干粮和水,向地里出发了。到了地里无需多言,掏地、点籽、拿粪、打土圪瘩,一气呵成,往复来回,一直从晨曦微露劳作到暮色低沉。
小兴爹常说:“人哄地皮,地哄肚皮。”所以,点点事事都不能落空。
小兴对每年农历的“二月二”都感到有趣神秘。这天早晨,姥姥总是早早起床,首先在院子里用灶柴灰撒上一个大圆圈,并将五谷杂粮放于中间,姥姥说那叫“打囤”或“填囤”,并在“囤仓”上画上“梯子”,越高越好,然后,姥姥叫上小兴和弟弟们,一起拿起扫炕用的苕子围着炕沿边缘,边扫炕沿边念叨“二月二扫炕沿,蝎子都不见!”一连转上三遍。姥姥在土炕上甩着红糖和黄豆粒在炒“蝎子豆”,小兴急忙跑至锅灶前把姥姥炒好的“蝎子豆”送进嘴里,又脆又甜。
吃罢早饭走上街头,小兴自己的衣兜里早就装满了老人给炒好的“蝎子豆”。孩子们就在大街上比着吃,嘴上沾满了红糖的颜色。这时,有的大人从孩子们面前匆匆路过,见孩子们边吆喝边吃“蝎子豆”,嘴里不禁“奥”的一声:“今天是‘二月二’了,是‘龙抬头’的日子啊!轰轰隆隆的雷声马上就要开始了!”孩子们便立马甩开脚步在大街上边跑边叫喊“二月二,龙抬头,天上下雨地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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