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真正的发端 (2 / 2)
        在观察室里，闫骁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韩畅看不见他。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摆弄她头顶的仪器。那些仪器像个大罩子，笼罩在她的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导线连着各个正在运作的机器，许多信息条在他们身旁飘来飘去。

        闫骁的心几乎空了，双手冰凉。廉洁少校站在他后面，而且手里拿着类似枪械的东西，她也像变了个人一样，冷冷的对他说：“请您惜命。”随后，她似乎收到了某种指令，无缘由的开始讲解：“宇宙大脑是宏观宇宙的自主意识，你们把它称作‘玻尔兹曼大脑’，对，就是这样。把我们的宇宙比做一个原子，那么玻尔兹曼大脑就是其中的原子核，占有极少的空间，却具有超我们数个量级的质量，至少在三维里我们这么说。大脑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是我们研究的课题，只要知道它在哪里，那么整个宇宙的中心，真正的中心，又叫绝对中心，像一个球体的中心点。”

        闫骁盯着韩畅那边，他们正在观察韩畅的大脑。韩畅的后脑上连接了一根类似数据线的东西，它的插口接在了一台庞大的机器上。机器很快运转起来，发出嗡鸣声。

        廉洁少校的讲解被打断了。

        闫骁不得不用手挡着眼睛，就算不是韩畅本身发出来的光，那些机器都运转起来发出的光以及散发的热量也是极其恐怖的。“我的眼睛，好疼……”闫骁揉揉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七八个人冲进观察室，欢呼，跳跃，甚至有人满地打滚，面罩下发出混乱而疯狂的声音。廉洁少校保持着矜持的态度，微微向前倾身，对闫骁说：“恭喜您，闫骁少尉，实验成功。”

        最大的矩形信息条上显示着一条曲折的线，正向着他们心中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一个人说：“廉洁少校，我们的探测器已经跟进，她正以81%的光速规律移动。”

        韩畅不见了，实验室里的她已经消失了。但是，属于她的微小粒子正在以81%的光速向宇宙大脑的方向前进。这是碳基生命的大脑与宇宙大脑的第一次联系，在远隔千里，不，难以眺望到的距离间，两个大脑受到了彼此的牵引，它们在互相吸引着，最终它们将合为一体。

        闫骁盯着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座椅，就在刚刚，她，韩畅，还在那里，只是一瞬间，她就已经飞向更远的地方了。没了，人没了。闫骁几乎失去知觉，他该想什么？外界的喧闹被他隔开，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只剩下不断回放的片段。

        一道白光。

        仅仅如此。

        而前方，相对的前方还有什么东西，这些都在等着他。闫骁眼前飘过一个绿色信息条，最终停在他眼前。

        “闫骁少尉，您已被批准获得609号小型双动力舰艇命名权，维娅中校已对您下达指令。”

        “给你们一个星期，能够被我认可，才有资格登上舰艇，当然，可以放弃。”维娅中校的话是这样的。

        仿佛按了快进键，韩畅消失的伤感还没有传播开来，新的开端又在眼前。

        “我绝不放弃。”闫骁难得正经一回，他大概受了点刺激，现在理智还没回来。廉洁少校把深蓝色的披风递给他：“这是由分生材料制成的，不易损坏，也是您身份的象征，对于您来说，这件衣服还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时间来到地球时间下午九点。闫骁已经变了个人：“通知他们，到会谈室。”他必须和所有人好好谈一谈，关于以后更长久的打算，以一群孩子的目光去眺望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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