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伤旧痛 (1 / 11)
        如烟怔怔地望着面目全非的家里。地上是撕碎的鲍鱼笼子和翻滚的几个开水瓶，一个，两个，三个……开水瓶……箱子上坐着眼睛红肿的女儿，她乖乖坐着没有乱动。

        人声重又会聚，如烟用力挤进人堆看自己的儿子，看到他被众人用冷水不断冲洗着身子，医生在旁人的帮助下，小心地剪开男孩的衣裤。她上前去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早已不需要别人回答。她伸手想帮助自己的孩子，却又不敢碰触，也怕妨碍了救治。她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将满眼的水泡和红斑放在了心里。很快她便沉默着任由自己被忙碌的人推了出来。

        准备好的担架抬进屋，担起异常安静的孩子走出他家那扇被暴力破坏的门。如烟赶忙上前搭住一个人问：“你们要抬他去哪里？”

        那人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管去哪里，都比这里好。”说罢，那人猛踹了地上的破格栅一脚，将那笼子碎片“嗖”地蹭到屋子另一头，“咚”地一声撞在明月坐着的箱子脚下。

        如烟愣了一下，一屋子的人陆续走了出去。她追出去一段，看着人群往医院的方向，又停下，返回了船舱里。走进了门，又转身往外走，还没出门，又回头看坐在箱子上的明月。看了一眼明月，转回去看外面。她徘徊在这几步之间，六神无主。

        “妈妈，”箱子上的明月开口道，“妖孽走了，你不高兴吗？”

        如烟站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能叫他‘妖孽’，他是你哥哥！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是妈妈一直叫他‘妖孽’的。妈妈你也整天拿鞭子抽他，拿针戳他啊，妈妈也整天打我啊，妈妈打我们都是为我们好，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你才懒得管呢。”明月说。

        “可你，你也不能拿开水……”

        “妈妈你不是也用淡菜汤泼他的伤口？那个有味道的，比这个更厉害。妈妈不是说了，不疼就不会怕，不怕就不会听话。”明月认真地说。

        ——

        如烟做了饭菜送去医院，却躲在门外偷瞄半天不敢进去。她跺了跺脚，跑去找吉羊。正好吉羊听说了这事，下课就过来看望。两人在医院外的路上碰见了。

        “阿姨好。”吉羊礼貌地问候着。

        “你好……吉羊……”如烟尴尬地应着，然后硬着头皮走上前，请求吉羊帮忙给岩瑾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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