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其二） (3 / 4)
        “死了，他死了！”虎子再也抑制不住，痛声大哭。虎子爹听后身子一颤，让虎子娘把狗蛋的尸体递给他，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之后拉着虎子娘和虎子出了地窖，虎子娘看着躺在旁边的狗蛋尸体，只觉得眼前发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虎子爹将虎子娘安置好了之后，抱起了狗蛋的尸体走向了隔壁。只剩下流着泪，茫然无措的虎子，看着这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现在变得破烂不堪。村里最喜欢给小孩子们讲故事的乡老，屋子也起着大火；最喜欢嚼人舌头的李寡妇，墙外沾满了殷红；村里常和自己打趣的男人们，躺在地上，眼中再无了光彩。。。

        虎子爹喊了一声虎子，虎子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看父亲正在挖坑：“爹，叫我什么事。”

        虎子爹的声音有些沙哑：“给我搭把手，将你刘姨和狗蛋埋了。”

        虎子应了一声，开始帮父亲干活，父子二人合力将两人抬入了土，虎子父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牌子，立在这儿，给这可怜母子俩当墓碑，两个人既不识字也不会写字，一座无名坟墓。里面埋着谁，他们生前的故事，只会有虎子一家知道了。

        一声尖叫传来，是虎子娘的声音。虎子爹和虎子急忙跑回去，发现虎子娘坐在地上时哭时笑，嘴角留着口水。

        虎子爹走近了，晃了晃虎子娘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虎子娘疯了。虎子爹无法，只得找了个绳子捆住了虎子妈，左手握着绳子，右手握着叉子，身后还跟着虎子，一家人向着大同府——绝境中的唯一的希望走去。

        此刻京城兵部，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丁汝夔坐在椅子上，底下依次坐着兵部各级官员。丁汝夔看完了从大同快马运至京城的战报，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蛮子袭扰大同，总兵张达丶副总兵林椿战死，士兵死伤无计，这帮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下面坐着的侍郎站起身：“这些蛮子往年都要入秋后才来打个秋风，今年这夏天刚至就要袭扰，怕是来者不善，此事必须上奏陛下！”

        丁汝夔将手中战报捏成了纸团：“赶紧给我备轿，怕是此事还需要与严阁老商议。”尚书府的下人们知道事态紧急不敢马虎，赶紧备轿。

        这所说的阁老，自然就是在朝中权势无可睥睨的严嵩严分宜。此时的严嵩正给皇帝写着青词，听到家仆报兵部尚书丁汝夔求见，手一抖青词的字直接就毁了。严嵩皱了皱眉头：“叫他正厅等我。”

        “是，老爷。”家仆退去，严嵩盯着自己写的青词，叹了口气：“可惜了汝贞送我的宣纸了。”看了看左右侍奉自己的侍女，“给我扔了吧。”说完，径直向正厅走去。

        严嵩一进正厅，就看见丁汝夔焦急着踱步：“丁大人何事，竟如此着急，先坐下来喝杯茶，歇口气，再慢慢细谈。”

        “严阁老客气了。”丁汝夔找了个座位坐下，严府下人拿出刚沏得的茶水递给丁汝夔，丁汝夔闻了闻，品了一口，说了声：“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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