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是最好欺负的一个
        一月二十八日，随着《药神》的正式上档，点映的成绩也水落石出。两轮点映，累计票房五千七百六十万！

        这对于一家新成立的，资本，人脉和构成都微不足道的小公司而言，简直是个奇迹。

        若说奇迹，其实每年都会发生。有新人导演，新人演员，经典的影片横空出世。但若是仔细推敲，其中的结果大多必然。这里面总有大公司或者业内地位很高的大佬推波助澜。《药神》其实也有姚父等人的运作，但总体而言，还是缺失一些强有力的支持。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很是让人刮目相看。

        口碑的发酵，好成绩的刺激，《药神》的开画影院和排片都相当不错。这已不是宣传或者运作的结果，而是资本逐利的必然。业内专业人士已经做出预测，正常档期，没有秘钥延期的话，票房应该在十亿到十五亿之间。这样的预测，加之“九猫”从未低于九分的好口碑，更加让院线趋之若鹜。

        到了这一步，梦工坊已经没有什么可做。上访谈，上综艺其实可有可无，对市场而言，已无多大刺激。所以，一时间，上上下下的，倒显得很闲。但闲归闲，却不是针对周昱和聂晓倩。

        粤海那边来了消息，《好声音》海选阶段已经结束，正式节目的录制已经提上日程。因为是主策划以及合作单位的负责人，周昱还需要早些过去看看舞台设计，硬件设施，以及和导演，主持人沟通。更重要的是音响设备。虽说粤海方面信誓旦旦说是国内顶级，周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好声音好声音，当然也必须是最好的设备才能完美表现出来。当然还要和另外几位导师会面，排练。开场曲也是周昱负责打造，但这对周昱而言，显然没有任何难度。

        周昱略作安排，主要是放心不下许萍。幸好这时候燕京大学早已放假，宋琦据说已经回去老家。许萍除了沉默寡言，倒也没有别的行动。平日里大门都不出去，却是让周昱放心不少。这次过去，周昱打算多待一阵儿。录制的间歇就走走看看，放松一番。这个打算跟聂晓倩一说，立即得到热烈的赞同。当即横眉冷眼地跟自家经纪人小鱼推了许多安排好的通告。把个小鱼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是日，周昱聂晓倩直飞粤海。两人轻车简行，也只聂晓倩带了个助理。

        周昱闹了笑话。聂晓倩整日价飞来飞去，知道南北温差之大，却故意不去提醒周昱，打定主意看周昱出丑。周昱两世尽皆居住于北方，却是从未去过长江以南，也无个心细之人照料，哪有温差的概念。是日燕京还是零下，粤海却是十七八度。一身羽绒服的周昱一下飞机直接傻眼，其他衣服都在行李箱中，只得脱下羽绒服搭在臂弯。饶是如此，身上还是显得厚重。一边热得脑门云蒸霞蔚，一边还得讪讪躲避路人或惊异或窃笑的眼神。没好气地瞪了聂晓倩一眼，后者却根本不怕，咯咯笑得直不起腰。

        好在粤海卫视派了车来接，周昱赶忙钻进车里避难。周昱沉稳得不像个年轻人，可对待工作却是个急性子。三个小时的飞机，也无需修整，当下直奔场地而去。

        舞台什么的，周昱只是粗粗打量便点头认可。这些东西，其实就在于竖起手指的标志性雕塑和旋转的四把大大的座椅。其他的，有些差异，甚至略略粗糙也没什么。何况粤海很看重这个节目，投入很是不低，呈现的效果也是超强。

        周昱直接测试最看重的音响效果。专业的测试项目早已完成，数据也早到了周昱手中，今天试的，是人声效果。拿起话筒，想了想，又递给了身边的聂晓倩。聂晓倩含笑接过，偷偷在周昱耳边道：“是要我说‘我爱你’么？”周昱直接无视。

        高音，低音，转音等等，还有一首完整的音域跨度比较大的歌。周昱越听越是满意。整套设备价值据说价值几千万，效果让人感叹，当真物有所值。又问过了导师和选手的情况，得知跟预期的并无出入，周昱这才真正放心，回转了粤海方安排的酒店。

        距离录制还有三天。另外两位导师档期太满，要到录制前一天才过来排歌。周昱本以为接下来的两天可以走走看看江南风情，可事实却让周昱苦不堪言。

        周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请托走后门的一天。周昱的房间不说门庭若市，可也没断了客人。这里有其他公司的经纪人甚至高层，也有粤海方的体制中人，更有名不见经传的男女直接登门。各种许诺，各种利益交换，直接送上礼物的，甚至有美女暗示。周昱开始烦恼，后来简直就是惊吓。瞧瞧聂晓倩那边，却是从无一人打扰，优哉游哉的样子，周昱郁闷，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聂晓倩瞧得好笑，有心再看几段笑话，终究还是不忍自家人烦恼。提点道：“周昱你不用什么人都见。一些身份不够的，该拒绝就拒绝。还有，态度坚决一点。你不了解他们。但凡你态度稍显犹豫，他们就会觉得有门儿，然后就会不断试探，不断来烦你。”

        周昱烦恼，牢骚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你和另外两个导师，单单就来找我？我看起来很好欺负么？”

        “你就是很好欺负啊……”聂晓倩失笑，玩笑了一句，又解释道：“我呢，在圈子里有名的不通人情。这是我早年就故意摆出来的姿态。魏舒老师是老艺术家，出名的德艺双馨，自然没人去烦他。至于天王寇骁……”聂晓倩微微一笑，“他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一般人却是搭不上话的。能搭上话的，也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欠上人情。所以，你，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周昱恍然大悟。打定主意从此闭门谢客，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出去，敲门一律不管，不熟的电话一概不接。

        然而有些事终究摆脱不开。这天晚上，周昱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华易胡雪松。那个陈然演唱会上打过交道，颇有决断和魄力的高层。

        电话里，胡雪松语气透着歉疚：“本不该如此冒昧，奈何我这边也是无法推拒的请托。老朋友的女儿，实力是有的，也对唱歌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为此，还去欧美那边学习深造了几年，快奔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这不，刚刚回国，就赶上了你的节目，很感兴趣。小丫头心高气傲，老友那边却是爱女心切，请托到了我这里。周昱你看着办，其实就是公平竞争，她的实力也足够，就是这行待得久了，大家都怕别人公关了可自己没有，会吃亏……”

        周昱也不是真正的情商低下。想了想，道：“您既然开口了，我会留意一下的。假如条件实力够了，那没话说。另外，别的节目我不知道，我却是希望这档综艺，有相对的公平……”末了，还开个玩笑：“我听说华易融资过后，有点变味。您老假如待得不顺心，不如来我们这边……”

        周昱确是很欣赏胡雪松的能力，邀请也算诚心。只是想当然地觉得可能性并不大。可周昱怎么也想不到，那边胡雪松放下电话，却是心下沉吟，竟真的有些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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