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997梦里花落知多少 (2 / 9)
        暑伏之后，几场伏天大雨，地里面就会钻出许多“水牛（读一声）”，这是一种可以吃的虫子，就像南方人吃知了，中原人吃蚂蚱。

        我爷爷捡了许多水牛，回到家一番去头去腿去脏，用盐腌上，第二天锅里放上热油一炸，倍儿香，如果是母水牛，肚子里面有很多籽的话，那就更香了。

        对于水牛味道的回忆，是因为我前几天去吃了油炸天妇罗，味儿差不多，但没有水牛多汁儿。

        夏天的尾巴，天气已经不热，惠风和畅，阳光明媚，我背着一个人造鹿皮的书包，里面是印着美少女战士的形如蛤蟆镜的铅笔盒它散发着一股很重的油漆的味道。

        那个铅笔盒是我两个表哥，在供销社帮我挑的，粉色双层儿，很娘，但这盒子我用到了六年级，前几年回家还在我家小房里，估计已经被当成破烂给卖了。

        上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妈在45瓦的灯泡下，用剪子给我削了好几根儿铅笔，那股木头的味道是现在的铅笔所没有的。

        我爸用大手领着我，亲自送我上学。从姆们家走到学校的那一路他和各种人打招呼，哪个哪个叫大娘，哪个哪个叫二婶，哪个哪个叫三大爷，哪个哪个叫四奶奶……当时根本记不下来，但慢慢长大，也就敢说句话了，一回生二回熟，他们知道我是谁家孩子之后，沾点亲戚的还邀我吃午饭，虽然我从未吃过。

        1997年，出去打工的人很少，所以乡村人户很多，从小去外埠读书的孩子几乎没有，所以到处都是孩子叫叫喳喳的声音。

        因为孩子多，我们村的小学设了两个校区，一个在山根儿，一个在大道边。山根的校区有三个班四个年级。那时候小学还是五年制，所以山下的学校有两个年级四五个班。

        我要去的是山根儿的校区。

        学校的教室建在一个巨大台子上，那应该是当年开山的极限，教室后面和山墙只有一个不到一米距离的胡同子。厕所在房后山墙的被铲平的顶上，上去的话需要从两侧的砖砌台阶爬上去，比较陡。

        前几天我去给我爷买药还上去上了个厕所，以前的厕所虽然还在但已经荒废，取而代之的是村里的那种用板房搭建的所谓“水冲厕所”。

        教室下到操场有好几级砖砌的台阶，台阶两侧各有三层绿植用的梯田，每行各载六棵柏树，左右各三。还有一种秋天结籽儿的花，那个花籽晒干后有一股炖肉的味道，我撸过很多，在家里种过。

        操场的形状比较特殊，因为有个人家占了一块。占地方的老头子原先是当地中心校的校长，他女婿又是村里的村长，这两个货都是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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