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4 / 9)
        我姥是个特会过日子的老太太，精打细算，智慧超群。我姥爷是个高个儿老头，他80的时候还剩一米八。我姥活着的时候常说，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能抗200斤的铁轨。那个年代的人，200斤真能扛起来。

        因为我姥爷会做木匠和现代皮沙发，还干过小队的会计，所以日子过得还好。

        媒人几进几出两家换了1000块钱的彩礼，我妈就从我姥姥家被我爸爸骑着自行车带到了我家。

        我姥姥家有四女一儿，我妈在家行三，两个姐姐远嫁新县城，一个妹妹在镇上开理发店，还有个弟弟跟我爸同岁。她们家就她和我大姨没念过书。

        原因？我姥姥偏心呗。

        我妈对那场宴席始终耿耿于怀。因为有那么一个我家这边我爸的姑姑听恶心，据说那个老婆子当场挑了眼，表示了对我爸妈和我家的看不起。

        后来我奶提起来这个事儿，都以老BIAO子称呼她。

        小时候去我姥家，突然在她挂在屋里的大相框里瞧见了我妈和我爸结婚时候照片，那时候还没有婚纱照，俩人是旅行结婚。

        照片里，我妈穿着一间粉色的棉袄，烫着头，笔直的站在清朝遗宫的台阶上，我爸留着小胡子，站她身后，搂着她，他们的眼神有着希望一如1980年代的每个年轻人那样的希望。

        但我猜，他们的希望里面应该并不包括我，或许幻想的是个别的样的孩子。

        我奶的老院子也就是我家现在住的院子，在大队的边上，大队就是现在的村委会。所谓“越是靠近的心脏的地方越是容易得到血液”。

        我妈，一个初来的连名字都写不了的新妇，因着我家与大队历任“官长”的交情，成了新妇女主任。在计划生育十分严格的80年代，骑着自行车奔走在孕妇和产妇之间。其实我觉得我妈当时应该是被忽悠了，毕竟一个大村子里大多都是亲戚，谁都不愿意得罪人，尤其是劝人堕胎这种事，打掩护还来不及呢。

        她那个年级跟我我刚刚大学毕业那般是个小白，所以这个村级“官长”还真是个老油条，狡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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