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1 / 9)
        如果说投胎是个技术活，那我的技术着实不好。

        对于我们家遥远的历史我只能知道一二。

        据说我祖上是前清的武举人，武艺高超，几代之后，大烟让我们家开始败落。

        我爷的太爷爷的时候已经是清末，就是他来到了华北偏北的某个大城市。

        这位先祖是个正直的尚武者，武艺高强，家败后以赶大车为生，据说某次于山中住店，夜间有山胡子来袭，这先祖靠一只大马鞭子愣是守住店门，还把十几持械的胡子打的远遁。

        这故事我听自我爸爸，我爸爸听自我爷爷的爸爸。

        我爷的爷爷，他都没见过。所以对于这位先祖的传说我几乎没听过。

        我爷爷的爸爸就是我的太爷爷，在我出生之前已经故去，他是把我们带到乡下的人。

        据说这老头是个大烟鬼，年轻的时候于察哈尔附近谋生，被北洋军抓了壮丁，军士看这人满头赖疮，比较恶心，就用皮带一顿猛抽给他放了血，上了药。待及兵丁问话，曰姓字名谁，来往何处时，他所报让该部长官听见了。

        长官一听，本是同姓，一番答对，还是同宗。遂赏了他两包烟土，让他回家去了。

        这老头是一个非常抠门的人，60年代的某次，我爷当时是整个大队唯一会修柴油机的师傅，某次用洋瓶装了一瓶机油回来，放在锅台上，我太奶奶误以为是食用油，故用它烙了饼，待到我爷归家，发现了此事，告知无论如何都不可吃，预备将饼丢了，然而我太爷爷还是都把他吃完了。

        然而他的抠门儿不算大烟。据我爸说他遇见大烟，如同云中鹤遇小姑娘。

        我太奶奶是个小脚的女人，一手横纹，一脸麻子，也是个豪横人。我们村一位尚在的80多岁的老太太本以蛮横闻名，然而我太奶奶在1970年代的某一天一个巴掌就把这人给掫了个跟头，后院这个奶奶从此后最怕我太奶奶。

        我太奶奶有洁癖，衣服上从没有斑点油泥，平时洗完脸还要扑粉儿，以遮挡麻子。她每天的事儿就是坐在门槛子上拿着铁锨等鸡鸭鹅拉屎，然后锄到外头，她住过的那个老院子在我小时候一下雨就满是积水，这都是她用铁锨给铲出来的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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