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该长大了 (1 / 2)
        落日问归鸿，巢中几多思。夕阳下一个高大的声影朝着盐城跑来，身上还扛着个面袋子。在贩盐而起的盐城中，买这么大包面粉倒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可肩上这又大又肥的野兔倒是在进城之后引起了不少注意。

        这盐城属于纳功国境内，这纳功国建国未出三代，国土纵横不过百里，可民族众多，开放有序，没几年就成了周边各国通商的圣地。盐城地界本是一片荒芜，不只是什么时候一股水从地下冒出，这水咸涩不可食，可有一天有人发现这水中含有咸盐。制盐的工匠、贩盐的商人蜂拥而至，不出几年盐城就成了西部高原上为数不多的富裕城市。

        “彪哥哥！鸣哥哥！”一个青衣襦裙的姑娘正站在一户青砖宅院的门口，门前什么都没有写，从外面看和寻常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这姑娘生的惹人怜爱，肤如凝脂手若柔夷。梳着一个圆圆的发髻，再配上一个白而透粉的珠花，既显俏皮又显可爱。

        “龙妹妹，师兄今天抓到了兔子，今晚有兔肉吃啦。”大胡子的声音又大又响，丝毫没有跑了三十多里路的感觉。

        “你…你先放我下来。”贺鸣这一路虽然省了脚力，可这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嘻嘻，鸣哥哥喝水。都说叫你不要去了，你非要去，在家给我讲讲师叔给你们讲的故事多好呀。小心以后和大师兄一样黑。”小师妹一边说一边递上早就放凉的两碗水。

        贺鸣将水一饮而尽，看到小师妹头上圆圆的发髻忍不住伸手上去捏了捏。

        “哎呀！不要弄乱我的头发，这是师叔教我挽的，他说这叫小丸子。”

        “师叔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他？”贺鸣捏着小师妹的小丸子问道。

        贺鸣正想再逗逗小师妹，却发现大胡子一脸黑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正义使然还是吃了哪门子的斜醋。贺鸣只好悻悻手了手，和三人一起进了院子。

        这院子在外看其貌不扬，但内部却大有乾坤。在这塞外盐城，这院子的布局俨然一副合围的中正造型，与当地较为开放的建筑布局特点明显不同。昭示着这家主人是从中原迁来。盐城因盐商而起，各国各地皆有迁徙入城者，有这一户中原人家也不足为怪。只是外人只知这两徒弟有名有姓，就连那个看起来像胡人的小汉子也有个汉人名字，而两位师父却是让人捉摸不透。

        年长的大师父名曰海城，却说自己并非姓海，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燕颔虬须、孔武有力，以走镖运盐养活一家老小，令人称奇的是旁人走镖皆以人多数众，大刀长戟以壮声势。海城师父一人走镖，袖中一铁尺足矣。他和芮夫人诞有一女，取名为龙昕，便是那个青衣襦裙的可爱姑娘。

        看不出年龄的四师父在外人眼中简直就是个疯子，胡言乱语不说，常常几月月时间如女眷一般藏在宅中闭门不出，一出门就奔远方而去，常常一年多不着家。这不，贺鸣已经大半年没见到自己这个满肚子奇怪故事的师叔了。师叔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图灵，说是为了纪念一个他记忆中伟大的时代。

        贺鸣三人进入院中就已经闻到了稻米的香味。贺鸣知道今天必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不然不会这么早就燃起炉灶。于是便催促大胡子将野兔赶快送到厨房，回来后同自己换了这身在城外撒泼弄脏的衣服。大胡子身上还有点点兔血，若是家中真有事，冲撞了客人可就不好了。

        更衣焚香后贺鸣本想去厨房给师母帮忙，路过连廊之时却看到师父独自站在落兵台前踟蹰无言。师父面前的落兵台原本放的是贺鸣的枪，大胡子的斧，龙昕的剑和师父平时练习的棍。今日这几样兵器像废品一样放在一旁。落兵架摆放的是四个贺鸣从未见过的兵器，好奇心使贺鸣停住了脚。

        第一杆是青龙戟，和贺鸣在戏台见过的方天画戟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戟的一侧是月牙，另一侧像是一根獠牙，喷吐而出。戟杆上没有图画，这杆戟看来不是寻常所见的仪仗器具；第二件是枪，这是贺鸣最喜欢也是最熟悉的武器，枪杆通体暗红，只是磨损严重，目力所及就能够清楚地看到枪杆遍布刀斧砍伤的痕迹；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第三件兵器狼牙槊，这槊约有一丈，上为扁平枪头，下为狼牙尖刺，使用者必定是高大勇武之人；最后一把是弓，这把弓和其他三个威风凛凛的兵器比起来小了很多，弓乌黑无色，就连弦都是黑色的，肃穆中透着寒气，不知这弓下已有多少灵魂。

        “平时师傅只练棍，但师傅的棍法中唯挥、扫像是在用棍，扎、挑是在用枪，可勾、啄的招式是用来干嘛的？”今日见此戟，贺鸣突然明白了什么，师父用棍的招式不是在练棍，而是在练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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