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元初十年冬 (1 / 2)
        山海王朝，元初十年，腊月初八。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一队极乐鸟飞过巍峨的城墙，留下几支飘荡在空中的黑羽。

        山海王朝帝都龙城的城墙，向来雄伟恢宏，固若金汤，唯有长了翅膀的极乐鸟能够自由飞过。

        老皇帝龙渊立在城门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帝都。城下人来人往，一日比一日辉煌。

        龙渊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豪的。他看着龙城一步一步成为天下四大繁华都市之一，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他称帝十年，一切的努力没有白费。只是，他终究是老了。他的两鬓，已尽皆白发。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城墙，拂过老皇帝龙渊的脸上。极乐鸟飞过时掉下的一支黑羽随风盘旋几下，恰好落在龙渊的龙袍之上。紧跟在老皇帝身后的禁军统领鱼玄迟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想要替皇帝拿掉。

        龙渊眉头紧锁，摆手制止，自己轻轻抓起那支轻飘飘的黑羽，拿在眼前打量片刻，终于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玄迟，这极乐鸟可是我们山海王朝的大功臣哪！”

        龙渊的声音早就没有洪钟那班响亮，但一字一句之中依旧有一种坚定的力量。

        “是啊！想当年，陛下与臣率三百残兵，困于北境，幸得极乐鸟将我们一路送回龙城。它们当真是上天派来的神鸟。”鱼玄迟遥岑远目，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心中油然生起一阵感慨。

        龙渊双目华光内敛，看上去只是一对略是昏花的眼睛。天下间没有人能够真正知道他眼里装着的大世界。老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叫了一声“玄迟”，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鱼玄迟作为龙渊的贴身近臣，时刻侍奉在龙渊左右，对于龙渊最近所忧虑的事情，有着比较深刻的感受，但因为身份始终不能主动说起，只是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龙渊举起手中极乐鸟的黑羽，透过羽毛的缝隙看太阳。一缕温和的阳光照在老皇帝的脸上。

        那是一张沉静不失威严的脸。高高的鼻梁在暖阳中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这张脸，承受了这天下太多的东西，早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沉默良久，龙渊上唇剪裁精当的八字胡微微一颤，竟生出英雄迟暮的感慨：“玄迟，朕老了。今日早朝，大臣们竟像约定好了，都劝朕早立太子。”

        鱼玄迟只是禁军统领，职责是保护老皇帝的安全，对于朝堂上的事，并不好过多言语，只是指了指苍穹之上的骄阳，说：“陛下，山海建国十年，正如此刻的太阳，朝气蓬勃，光芒四射。陛下又正当壮年，定能保江山永固。”

        老皇帝一统九州十八郡，一刀一刀地砍出今天的局面，自然付出了太多，虽只历五十春秋，却已经白发尽染，听到鱼玄迟的话，心中生起一股暖意。

        龙渊叹道：“人，终有一死。朕确实应该好好考虑太子的人选了。你说，朕诸多皇子之中，谁才是最佳的太子人选？”

        鱼玄迟一听，不经意之间看到老皇帝内敛的目光，心中凛然。他也知今日早朝的事情。诸多朝臣成群结派，有推荐大皇子的，有推荐二皇子的，也有推荐四皇子和九皇子的，更甚的是，还有推荐十七皇子的。

        可是，十七皇子出生还不到三个月，对山海王朝的建立未有尺寸之功。这也太离谱了。龙渊虽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但对朝臣的这些推荐，还是很震惊，甚至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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