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5 / 7)
        啊，原来是一场好梦！

        冰冷的西北风穿透了那捆狗尿臊，直刺在牛脬蛋的肩上，冻得他打了好几个颤。

        唉，命苦人连个好梦也做不成啊，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可……

        老天爷的**门，还是冷嗖嗖。

        牛脬蛋翻来覆去，像驴起卧似的包住了头冻了屁股，包住了屁股又冻了头，终于熬到了天亮。

        牛脬蛋的身上连一文翻着看里面的钱都没有。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唉，真的是富汉家过年哩，穷人家过月哩，酸菜倒在冷锅里。如今自己连个往冷锅里倒的酸菜也没有啊，只能把头一低，手往袖筒里一缩，行节俭事，过节俭年了。

        走出鸡毛洞府的牛脬蛋伸了伸懒腰，把暖帽耳朵向下拉了拉，袖着手，但却就像头上扣了个盆的老鼠一样，不知前面的路到底在何方。

        这一顿半顿不吃还忍忍就过去了，可这一天两天呢，这不是活要老子的命吗？

        一阵风刮来，扬起地上的雪粒，直往牛脬蛋的领口灌下去，牛脬蛋急忙缩了缩脖子，重又回到了鸡毛洞里。

        这时洞里亮了许多，借着亮光一看，王吉全曾经要过饭的一套家当一件不少的都在：一只缺了口的黑碗，一根半筷子，一条打狗棍。

        “我牛脬蛋再把人活得倒霉，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也要去干这种寻吃讨要的营生吧。”牛脬蛋心里长长地叹了几声。

        唉，阵阵北风阵阵冷，朵朵雪花朵朵寒，男了汉大丈的钻炕眼，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现在不去这般营生，难道要等着像王吉全一样地冻饿而死吗？

        牛脬蛋刚刚转过了个弯弯，还没碰到好心的人家，却见路的那头走过一个人来，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面，可看看那走手却是那么地像王吉全，两只暖帽耳朵一只向上翘着，而另一只却软塌塌地吊在半张脸上，再看看他袖着手，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上积雪的样子，这不是王吉全还能是别人吗？

        “难道我牛脬蛋青天大白日的见了鬼不成？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里不怕鬼叫门，可我牛脬蛋做过的亏心事还少吗，是不是这么快就让天见了啊。”牛脬蛋心里一边想，一边就要折回立马跑掉。

        “牛脬蛋——”王吉全也认出了牛脬蛋，就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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