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2 / 9)
        自从牛生莨去世后，多少年都没有相互走动，就是路头路尾见了也不相识，所以，更谈不上彼此亲热。再加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一股风，牛生莨的舅舅家也就在离牛脬蛋家不远的牛骨头岔里，把啥风言风语地没听到，所以还有些嫌弃牛脬蛋的意思。

        牛脬蛋来到的第一站，就是牛生莨的表弟王成录家，一来王成录是现在活着的当中最老的，二来也是牛脬蛋最最“熟悉”王成录。

        牛生莨活着的时候，与这个表弟最是亲热，所以常常互相串串门，拉拉家常，不是牛生莨给王成录一些旱烟叶子，就是王成录给牛生莨几把芹菜，就连脚上的草鞋也是换着穿，两个人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只是牛生莨去世后，他王成录看不上牛脬蛋的为人，看在故人的面子上也曾试着劝了几回，看看没有什么效果，也就远远地避开牛脬蛋，不再来往。

        牛脬蛋一进门就把手中的礼当放在了桌子上，接着爬在桌子前叫了一声“表爸”，磕起头来，

        王成录一看，牛脬蛋的屁股上硬硬地蹶着半截东西，忍不住再一细看：

        “妈哟，刀子！”王成录心里一惊，差一点就喊出了口来。

        啊，真的好悬，这可是耍的要命的派头啊！

        王成录也隐隐约约地听到过一些风声，牛脬蛋是干那种不要本钱的营生的。看着眼前的牛脬蛋，就像饭碗里吃出了个死苍蝇，猛地一阵恶心的同时，还多了几分心寒。这先人手里都是些本本份份的人么，咋就生出的这个杂怂，叫人指戳脊梁，弄得几辈儿先人都不得安生。

        “噫，脬蛋，你这又是礼当，又是磕头作揖的，啥事啊？”

        “这腊月十八，嗯，是我爸的九年纸，我想好好地纸我爸烧张纸，我是来请你着哩。”

        “哼！还什么要让我跟着你，给你爸去烧九年纸，你爸都死了十一年了。烧屁纸啊，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一个好端端的先人就叫你亏得零零干干的了，还请我给你的先人去烧纸，哼，我才不跟着你去丢那个人哩。”王成录心里将牛脬蛋骂了个够，但在脸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哦，这事啊，你看我们王家户虽不大，但也有十几家子哩，你先去别家转转，这事啊，我们再好好地商量商量，唉，现在的这世道你也知道，有时候文齐武不齐的，有时候也怕商量不到一搭。到时候你也别硬等，能来我们就来了，万一不能来，也不要等我们着把你的事情耽搁了。”

        王成录说完后，就站在旁边，也没有让牛脬蛋坐下来的意思，在心里又把牛家的先人好好地朝见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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