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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5 / 5)
土匪头子名叫伊冠秦,四十开外,生得面目清秀,细柳身材,念过几年私塾,肚子里颇有些墨水,说起话来轻声慢语,三篇文章四篇礼,说得尧唐禹舜,天花乱坠,让你听了就像三伏天里喝了冰糖水,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都说他是个雅士,更是个对人十分谦逊的好人。
当时周围有许多人遭到了抢劫,可就是不知道是被谁抢了。可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你来得回数多。后来,抢人的土匪被人抓了个正着。
啊,真的是谋不起的亲戚提的是油饼,一看这土匪竟然是伊冠秦,真的是连想也不敢去想啊!
撕破了面皮的伊冠秦,从此就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明火执杖起来。
只要有了这个消息,牛脬蛋就有了寻找的方向,没过几日,他就见到了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品茶的伊冠秦。
伊冠秦一听牛脬蛋这个名字,就问他是不是那个把自己的妈卖了的。
牛脬蛋一听,心里觉得一阵高兴,哈哈,如今自己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望了啊!这伊冠秦一定能看上自己,当土匪不就是个心狠手辣吗,自己的亲妈都能下得去手,还怕给别人戳不上刀子吗?
伊冠秦看着在一旁得意忘形的牛脬蛋,心里不禁犯起一股波澜,一个能卖了自己母亲的人,这还是人吗?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如果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说不定哪天刀子就架到你的脖子上了,你还敢睡个踏实觉吗?不如拉出去一刀子戳了算了,正要叫一个刚刚入了伙的小土匪娃儿进来,让他把牛脬蛋拉出去学学手儿,练练胆量。
这时,弟弟伊冠寿走到伊冠秦跟前,凑着耳朵悄悄地说道: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重用,但完全可以利用啊,这样的人你利用好了,就像唆出去的细狗一样,你叫他咬麻兔儿就咬麻兔儿,你叫他咬白兔儿就咬白兔儿。有生意的时候咱把他唆到前头冲锋陷阵,哪里危险就往那里使,一句话,咱把他当狗使唤,就算他杀了人,得来了财物,也是咱弟兄的,咱给他多少给点,就像给狗扔块骨头,哄着狗高兴高兴。咱干的这毕竟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如果不小心叫别人把这冷怂给杀了,咱也不惜疼,像扔个死狗一样地扔出去算了,咱也没跌的啥本。”
伊冠秦听了,不免脸上露出喜色,就收下了牛脬蛋,并学着水浒里宋江的样子,三个人爬在案前,点起信香,叩头祷告,念过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结成了金兰。
把个牛脬蛋直高兴得在地上跳起来:
“啊,龙门里三跳,鱼儿化为龙,我牛脬蛋终于活得跟人一样了!”
风在呜呜地吹,雪在呼呼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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