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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都听说了一个偷窥的变态，但人们再也没看见过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逃跑了，还是躲了起来。

        其实是躲了起来。

        张德胜一连好多天都站不起来，他在地上爬着，像条蛇一样前行，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洞，他钻了进去，洞里好像还有其他什么动物，但张德胜也懒得管了。

        有个毛毛虫在土上蠕动着，张德胜捡起来它，放到了嘴里，毛毛虫在嘴里蠕动着，张德胜感受着它的生命力，感受着它的挣扎。过了一会儿，毛毛虫慢慢蠕动到喉咙下了，张德胜咳嗽，又把毛毛虫咳嗽了出来。

        毛毛虫还活着，湿漉漉的。张德胜感觉喉咙有些痒。

        他在洞里躺着，饿得受不了了他就摘了一些洞口的草吃，肯定有哪种草是不能吃的，张德胜吃了后感觉肚子剧痛，他没办法，他站了起来拉屎。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能站起来的，只是一条腿断了。

        张德胜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拉完之后，他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这个村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得更小心才行，总有一天他能征服这个村，张德胜心想，首先第一步就是那个男人家。

        怎么报复他呢，张德胜又钻回了洞子，捧起那泡稀漉漉的屎，很臭，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一路走屎一路滴着，加上张德胜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等他找到男人家时，天黑了，屎也滴光了，只有手上还有一层，张德胜把屎全抹在他家的大门上，心满意足的走了。

        虽说明天早上门上可能都看不出什么了。人跟很多动物一样，都喜欢用屎报复。

        张德胜独自走在夜色中，快到午夜了，村子里又弥漫出很多雾来，张德胜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他走着走着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面前有一口井，井里面有水吗？刚好可以洗洗手。

        张德胜往里看了看，并没有水。但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容身之所，张德胜心想。

        他住进了井里面，白天在井里睡觉，晚上出来找东西吃，这种日子也还不错。

        张德胜感觉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瘸了一条腿，牙齿也松了几颗，视力也不是那么好了，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张德胜想起老爹临死前跟他说的话，早点娶个媳妇儿，一定要守住那栋房子，张德胜一样也没做到。都是他们的错，为什么不在死之前给他说个媳妇儿，为什么不把那栋房子修得好一点。

        张德胜待在井里抱着腿哭了起来，有一点月光从井口洒下来了，张德胜勉强能看清光秃秃的四周，又黑又狭窄。

        他想念他的茅屋，更想念大房子，他黑黑的卧室，臭被子。那扇烂了的门。早知道就不修了，不修之前房子还是他的，他有家可归，修了之后房子都不是他的了。现在他无家可归了。

        张德胜哭了一会儿，感到困在，蜷缩在井里，睡了过去。

        “你没事吧？”这个声音，好像是那个诗人的声音，很温润。

        但张德胜闭着眼睛想了想，他的脸是那么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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