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老者的苦恼（一）
  莫老太回到大儿子莫强家已经将近一个月有余，由于早先和王云的关系不好，所以回来后两位老人家一直都不好受。莫老太年轻时因为王云只为莫家生了几个女孩的事情没少说王云闲话，这么多年下来莫老夫妇的思想已经是改变了很多，因此也是对王云很是愧疚，然而王云一直为这些话耿耿于怀。莫老夫妇两个住在西厢房，莫强一家人住在东厢房，中间隔了个大厅，莫强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听诊，家里平时都是王云说了算。平时王云甚至都不让莫青，莫紫去看爷爷奶奶，更不允许莫老夫妇过界来他们屋里。

  莫老太虽说是回儿子家，但一直被冷落，就连平常里吃饭都得分开弄。莫老打从上次摔倒之后，腿脚就不怎么方便，成天都得拄着根拐杖。莫老太今年六十三，按说这个年纪是开始享儿孙福的年纪了，也是无奈莫强虽说孝顺却迫于生计不得不成天起早贪黑背着药箱四处看诊，二女儿莫馨也算是孝顺，然而已经嫁出去自然也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向来子女成婚之后只有男方的双亲会在家里长住，作为婆家人顶多只能逢年过节或者偶尔过去探访，不能长留，小儿子莫玄也是孝顺，虽是莫老夫妇最上心的一个，但始终得一碗水端平。

  在莫强家里的这段时间，莫强在的时候王云偶尔还会装模作样给点什么东西给莫老夫妇，莫强不在家，王云就肆无忌惮了。莫强结婚之后，莫老便把自己的半个祖屋，连着整个山和田地都给了莫强，莫强的房子在山坳里的山坡上，房子前面是个百来平的院子，山坡下面还有个小池塘，房子后面那座山，便是莫家当时在村里被分到的山，莫老把整座山也都交给了莫强，好在莫老夫妇还留了半个祖屋给自己，不然被王云轰出来也是早晚的事。莫老比莫老太大了整整十岁，退休后身体一直不好，早年还中过风，后面还摔到了腿，行动说话都不怎么利索，莫老太不得不自己一大把年纪还上身捡柴火，六十多岁的人得把里里外外的事都料理到，王云还在边上嫌这嫌那的，成天就听到王云大声往那抱怨：“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不早些死，之前对我们家那般模样，莫强这傻子为这个家庭操碎了心，幸苦一辈子都出不了这鸟不拉屎的山坳里，得供几个小孩上学，还得供这两个老不死的，你们对那两个儿女那么好，怎么不死他们那去？赖在我们家是怎么个意思。”莫老夫妇并不是听不到，莫老经常在屋里听着咬牙切齿，而莫老太只能躲在一旁静静的哭。莫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莫老之所以不去莫馨，莫玄那，是怕自己哪天要是不行了，所以再怎么样也都得死在这祖屋里。

  莫老自己行医那么多年，自己状况怎样，他自己很清楚，莫玄，莫馨每次过来都会带一大堆补药过来给老人家，莫强也经常顶着王云的各种反抗给莫老熬些中药喝。但人始终斗不过天，若是到寝终之时，尽不得不感叹生命的脆弱，如黄花凋零，如此无力。莫老最终和自己料想到的一样，没多久莫老再次中风，整个下半身全部瘫痪，就连大小便都没法控制，乡下医疗设备差，不得不把莫老接回到莫玄单位去，莫老太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回到了莫玄那边。

  莫玄过来接莫老夫妇那天下着毛毛雨，莫馨让李衡开着车过来，莫玄没车，莫老现在行动不便，要是没个车真没法接过去，莫强家里离公路还有段距离，山路很窄刚好就一辆车那么宽，被雨水染湿的路更是难过去，稍不留神车就开田里去了，好在李衡在这种路上已经有了经验，一路行驶的还算安稳，到了莫强屋前的山坡时，大老远就能听到王云在那大声的抱怨。

  “这老不死的，哪这么累人，要死了也不死个干脆，在这折磨后人，也就你家这几个傻子，舍得往这吊着一个要死的人。”王云一个人拿着张凳子，坐在院子前面。

  “嫂嫂你这说的什么话呢，爹爹住着也不是花的你的什么，你这嘴上就不能积点徳吗？爸妈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就算他们之前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不至于让你恨成这样吧。”莫馨气不过，大老远就带着哭腔在那吼。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