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车
        际乐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喝了点奶，就匆匆出门了。其实自打上大学以后，际乐就很少早起过。出门坐地铁，大概半小时就到了学车的驾校。到了驾校，际乐看见另外三个学员也过来了，都在等教练。三个学员中，一个带着红色眼睛约摸40岁的大姐，一个戴着美瞳、微胖的小姑娘，一个瘦高的、脸上饱经沧桑的大叔。

        大家寒暄了几句，说教练怎么还不来。正在这时，一个带着墨镜很油腻的男子出现在面前，红眼镜大姐客气地问：“您是不是就是我们的韩教练？”墨镜男说：“你就是李彩霞吧？”红眼镜大姐说：“对对对，我就是您小姨子张丹的同事。”韩教练点了点头。接着他问了其他人的姓名。微胖的女子原来刚上研究生，名字叫欧丽，瘦高的大叔叫付子敬，在电厂上班。

        韩教练问大家有没有基础，然后跟大家说了说注意事项，并说以后大家轮流练，想加班加点的需要另外交钱，还跟大家说，出了社会要懂事点，驾校不是自己家。际乐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就好比自己去买东西，自己明明是消费者、是上帝，但往往的体验就是，你交过钱之后你就是弱势群体，你就得任卖家摆布，因为谁拿着钱谁就拥有话语权.....

        约摸中午的时候，教练开着车回家了。剩下的学员都觉得练车的地儿离家远，这时，李大姐说道：“咱们初次见面，也是一种缘分，一起去外面馆子里吃个饭吧。”大家都说好，一起去吧。

        于是4个人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进了饭馆，大家点了几个家常菜，菜陆陆续续的上，大家也渐渐熟络起来。

        李姐看着像老师，其实在西京市南华区园林站工作，欧丽是西京市政法大学的研究生，付子敬是那几年花了好几万找关系买的西京市广发电厂的派遣工，一个月工资2000多，给交养老保险。

        付子敬说：“人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前十几年我的身体还不错，也是走南闯北，四处打工。虽然那会挣得多，可是身体也熬坏了。现在虽然工资不高，我也乐意，毕竟单位给交养老保险。”他已经怕了那会所谓没有保障的日子了，而且大家听说他在电厂工作，也会投来肯定的眼光。如果你在外面打工，人们不管你收入多少，只会说一句“可惜了”！

        李大姐很认可付子敬的说法，说：“人年纪大了，就应该有点保障，不然老了怎么办，人总归是要靠自己，孩子不一定能靠的上！”

        欧丽说：“我其实早就会开车了，只是一直没时间考本。”原来欧丽爸爸是西京市著名的企业家，平时家里车多得是，欧丽早早地就会开车了，只是目前还是个实践家，就差理论过一下了。

        大家都问际乐是做什么工作的，原本际乐挺敏感大家讨论工作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公务员是不能往外面说的，一来，他觉得自己说自己是公务员，有恶意炫耀的嫌疑，另一来，他怕自己说自己是公务员后，人们会有虚假应承的尴尬。

        见大家都在闲聊家底，又觉得大家萍水相逢，际乐便和盘托出，说他是省国税局的公务员，去年刚考进去的。李姐问：“父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子弟？”际乐脸红了一下说：“我父母是农村的，我不是子弟，现在公务员逢进必考。”李姐说：“这孩子还挺不容易的，现在托关系找个临时工作都得花不少钱，你可真是给你父母剩下钱了！”际乐笑了笑，陷入了沉思......

        际乐回想上学、上班，哪一个不是自己闯出来的，不觉有些悲怆。父母只给了他物质上的支持，而对他内心世界的改造寥寥无几。他上小学时，别的孩子都是家长有接有送，他只能靠两条腿；上初中时，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在培养各种兴趣爱好，而他只能把教科书翻上一遍又一遍；上高中时，大家都在炫耀手机和鞋子，他拿什么比，也只有自己的成绩，能上省重点高中，也是他比别人更努力；要说考上公务员，也是他自己把自己憋在家里疯狂学习两月的结果......

        吃完饭大家又都回到了驾校，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下来。

        大约下午两点半，又有一个约有30岁、短发的乖乖女出现。该女子问大伙儿：“你们是不是韩教练的学员？”大家应了一声，说：“你是？”原来该女子也是新学员，名叫魏佳佳，在中国商业银行西京市分行工作。李姐热心的问：“看你样子不像是做柜台的，是不是搞行政的？”魏佳佳立马和李彩霞亲热起来，说：“姐，你咋知道的？”李姐得意的说：“姐姐我在江湖多长时间了，看人一看一个准，比如说咱们这韩教练，一看就是一个爱财的主！”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韩教练也到了，大家轮流练了一下午，到最后都很累了，就道别了回家去了......

        第二次练车，付子敬有事儿请假了，没过来，当天天气又不太好，教练就叫大家都坐在车上轮流练暖和点。一上车李姐就给了韩教练一条芙蓉王，韩教练推都没推一下就欣然接受了。果然有钱就是好使，一下午韩教练都夸李姐，虽然上年纪了，但是倒车入库一把就进。又数落欧丽，别以为你平时开车多，你这水平还不如个没开过车的。欧丽有点生气，低声跟际乐说：“你看看这韩教练的嘴脸，学车又不是在哄小孩子，怎么还一边给个糖，一边一巴掌！”际乐只是悄悄的，没做声，他怕教练也盯上他......

        下午的时间过得也快，大家轮流的练着车，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一起闲聊。魏佳佳一看就是搞行政的出身，上了车以后对教练恭恭敬敬，左一句您，有一句您的，叫个那个亲啊，弄得教练都不好意思数落她。李姐也不差，对韩教练很关心，吧韩教练家底问了个遍，听教练在夸自己家孩子懂事，李姐就夸韩教练有个好儿子，说教练教育孩子很成功，孩子将来一定会很孝顺他。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第三次练车，全员到齐。在练车过程中，际乐发现教练矛头有所转变，上次一直在数落欧丽，这次经开始夸奖她，说年轻人就是聪明，一点就通。而付子敬就惨了，教练骂他，笨死了，究竟是年纪大了。付子敬一脸不高兴，但是没说出来，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有痛不能说！

        午饭的时候，大家聊了起来，李姐劝付子敬：“老付，别跟教练一般见识，咱把车练好就行了，没有一个教练不骂人的。”付子敬嗯了一声，李姐又问欧丽：“欧丽，你这是走啥好运了，教练对你态度180度大转变？”原来，欧丽虽然经常开他爸的车，但是那天教练说了她，弄得她心里没啥谱了，就私下花钱找教练又多练了几个小时。欧丽还说，她后来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教练的车加了200的油钱，大家恍然大悟。这是魏佳佳提醒大家说，听说驾校的教练们都是私底下要好处的，要不他们怎么活。她提议大家一人凑200元，权当是给教练的服务费。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付大哥开口了：“我给，看来是不给不行了。”李姐、欧丽也附和。际乐作为90后“当代好青年”，本来是看不惯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的，但是见大家已经定了下来，不想扫大家的兴，也跟着捐了起来......

        接下来练车的日子确实是一团和气，大家其实都有点懊悔，大家觉得练车的技术和感觉终究是自己掌握，而且考试也得自己去考，又不是教练在考，让他骂几句又能怎样？所以都觉得这200块钱花的有点冤。算了，也罢，能考下来也就不计较这些了，相比报驾校的钱，这200块钱又算什么？大家又开始了自我宽慰。

        时间过得很快，4个月过去了，际乐终于拿到了驾照.....

        在先买房还是先买车的纠结中，际乐选择了先买车，毕竟单身，买了车以后各种方便.....

        买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钱，际乐不想问家里要，就买了一辆5万多的二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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