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蟊贼与异端的交响曲尾声
        卡洛斯身子往左一侧躲开了长剑。身上的刺客也被随之甩下，那柄蛇牙一样毒辣的匕首被卡洛斯扭送进它主人的心脏之中，成为了一名异端刺客最好的陪葬品。少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家伙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炙热的鲜血在伤口处喷涌而出。少女不愿这样白白的死去，她拼尽了最后一身气力，一双手徒劳地向卡洛斯的双眼处挖去。卡洛斯一只手掐住了少女的喉咙，另一只手拔出短剑，彻底刺穿了少女的胸膛。少女的瞳孔很快就黯淡无光了，像一只被拎着脖子的猫，呆呆地在卡洛斯的手上挂着。

        卡洛斯将少女的尸体丢到一旁。另一名刺客已经有了退缩之意。卡洛斯顺势用手中的短剑向刺客的脖子砍去，刺客向后一跃，剑尖擦着刺客的脸庞而过，玫瑰色的血液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极为透明，好似瑶琴弦断独有的红宝石，折射出了些许七彩的光芒。

        少女的面纱也随之被削下，而少女早已强忍着伤痛离开了剑刃所及之处。面纱顺着剑身滑落到了卡洛斯的手中，卡洛斯紧盯着刺客远去的背影，如同雪原的座狼盯着随时会进犯领地的掠食者。少女边闪躲着投枪边回头与卡洛斯确认距离，目光正好与卡洛斯相交汇。卡洛斯那种凶狠冷酷的眼神在少女的脑海中铭刻下了极深的印记，她不由得从里到外一阵寒颤，汗毛竖起。

        卡洛斯不愿意再追了。异端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当务之急是检点战场，和幸存的人员一起完成此次旅程。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死去士兵的甲胄必须被扒下出售，稍微的挽回一点损失。

        整个商队也不剩下什么活人了。副领队被异端游魂骑士砍断了一条腿，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出发时几十余精锐的雇佣步兵如今十不存二，弩手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大家只得就地寻找一片空地扎营，同时将不管是同伴还是山贼的尸首抛进了山洪还未退去的河谷之中。

        商队领队被草草的挖了个坑埋了进去，半截树桩插在坟头表明此人的身份与死亡日期。一生叱咤风云的一位商会的得力干将，落得个埋尸荒野的凄惨下场，着实令人伤感。人们自发的悼念领队之后，继续收拾起了战场，准备向外玫瑰郡前进。

        “我没想到你能对女士们下那么大的狠手。”道格拉斯笑道：“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玫瑰贵族，我一向怜香惜玉，如果她们肯听话的话。”

        “那看来不听话的人你下手只会比我更狠。”卡洛斯没兴趣理无聊的打趣。

        “检查完战场有没有发现什么好点的东西，也许能作为你的第一桶金子。”道格拉斯说道：“异端的不少家伙工艺很好，黑市上常常有价无市。”

        “你对这些见不得光的事物熟悉的程度倒不像是个玫瑰贵族。”卡洛斯检查着战利品，按照玫瑰建国以来的规矩，卡洛斯和道格拉斯两人分得了大部分异端的家伙——山贼的他们实在是看不上，就留给商人们去销赃。

        “这柄游魂骑士剑倒是不错。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卷刃，到时候找个地方卖了。两匹还活着的死亡战马要给你留一匹么？”卡洛斯问道。

        “不必了。我到了星影市就走。”道格拉斯说着：“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大部分都没什么用。你自己拿着就行。”

        卡洛斯敲了敲鸢形盾。“做工比玫瑰大部分的铁匠来的上心。”

        “你看看那个刺客身上能搜出什么东西来。”道格拉斯继续完善着商队领队简陋的墓志铭。

        这一具尸体的主人若是还活着，倒是挺符合那些醉生梦死的贵族们的口味。无数贵族就这么死在了温柔乡里，而后续的贵族们依旧对温柔乡恋恋不舍，不长一点记性。不过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倒也没什么紧要的。

        卡洛斯摸索着紧身衣上所有地方。他把匕首拔了下来留作纪念，同时也是个防身利器。一个吊坠引起了卡洛斯的注意。这似乎是用蓝凌玉雕刻的异端女神科尔蒂诺的雕像。卡洛斯对科尔蒂诺并没有什么兴趣，就将它扔在了一旁。除此以外卡洛斯也没找到什么其他值钱的物品。

        卡洛斯踩碎了蓝凌玉的坠饰。一张纸条显露出来。纸条字迹已经有了些微的模糊，但是依旧能够辨识出来。大意是要求刺客奋力截杀某某一行人，最好能将某某活着带回去。

        卡洛斯并不知道哪一位是某某。或许是商队里已经无处安抚的冤魂，他身上带着什么异端垂涎的秘宝；或者他身上受教会的委托送一份至关重要的情报；又或者，有人开了个价，就是要买他项上人头而已。开的价越高，异端办事越卖力。请得动十几名游魂骑兵和两个刺客，虽说价钱很高，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到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卡洛斯拿起了纸条和匕首。匕首上还残余着异端少女的血迹，有一种莫名摄人心魂的香气。这应该和异端培养刺客的仪式有关，卡洛斯想。异端喜欢在女孩年幼时喂养大量的香料，然后通过某种仪式赐福这些女孩。她们能够忠实的执行各种任务，所有必备的技艺都需要学习并且精通。每个人几乎都精通舞蹈和音乐，谈及当代的和诗歌时，没人怀疑她们的良好教养和贵族出身。教会每日处理异端潜在刺客的卷宗能铺满晓月港到歌剧院的道路。血迹中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紫色，那是匕首在铸造过程中就添加好的毒药。

        卡洛斯回到了篝火旁，将纸条交给了道格拉斯。道格拉斯仔细看完了所有字迹，又把字条放在火堆旁烤了烤。

        “你在做什么？”

        “异端们的常用手法。有些墨水受热之后才会变得不透明。”不过十几分钟，纸条浮现出了一些卡洛斯没见过的语言。

        “这是低地沼泽类型的精灵语。我也不太会说，这张字条先交给我保管，星影市有个专家，我去拜托他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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