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差距
        箭矢如雨，三轮过后，令旗一挥，五千飞骑分作五队，在五名千长的带领下如同五只出闸的猛虎，扑向了惊呆的匈奴。

        这是一支万余人的部落，算不上大，却正好拿来练手，匈奴虽然全民皆兵，然而万余人的部落，去掉老弱妇孺，能上马开弓的，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多人，这里面还有不少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和刚能骑马的少年，一来是没有作战的准备，二来么，与秦军的差距太大，哪怕是臂张弩，在姜氏兄弟释放的大风帮助下竟然也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多步，三轮箭雨就杀死了近千人，直接浇灭了匈奴的士气，拨马就走。

        他们已经瞧清楚了，秦军用的都是铁箭头，他们身上那简单的皮甲根本就挡不住，至于他们发出的箭支压根就连秦军的衣角都够不着，尤其是秦军冲过来之后，偶尔有骨箭射在秦军身上，也大都被甲胄所挡，根本就没啥杀伤力，骨制箭头，指望什么射穿秦军的铁甲？

        面对一触即溃的匈奴，扶苏也不追赶，只是收拢了并将，将部落中剩下的妇孺和牲口尽数迁走，人口交给翕候的人手清点过后换成财货，牲口也是一样，留下一部分当作补给，剩下的也一股脑的交给翕候。

        作为投靠大秦的部落，乌扎部依然保留着放牧的传统，收拾这些牲口还不是手到擒来？八百精壮分成两拨，一拨收拾残破的营帐，一边屠宰牲口当作口粮。

        一场突袭下来，差不多砍下来两千人头，这还是扶苏命军法官严加约束的后果，若是不加约束，扶苏相信，这支万余人的部落，怕是所有人都要被砍下头颅，成为兵士们的累累军功。

        没办法，大秦的军功就是按照人头来算的，不杀人怎么行？不过接下来的征战还多着呢，要是现在就让他们赚足了军功，接下来的仗可就没法打了，而且，人全杀光的话，赏赐他们的钱财又得从那儿出呢？

        “公子，这里的匈奴人可比九原的好对付多了。”桓峰是这支队伍的都尉，统领所有兵马，了解了各位千长回报的战情之后，感慨道：“九原的匈奴都是小队行动，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大都是上过战场的老手，不像这帮人，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一冲就散，如果冒顿手下全是这种人，接下来的仗可就轻松多了。”

        “敢去九原撒野的，就算没上过战场也有作战的准备。”踩着被鲜血然后的地面，扶苏冷着脸下令：“自古以来，冬季用兵都是大忌，这一场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等冒顿有了准备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让人把可用的箭矢收集起来，带不走的东西，放火烧了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扶苏转头看向北方，眯起眼睛：“北疆黔首的血仇，只有匈奴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冒顿狼子野心，这一仗，我要让他终生难忘。”

        扶苏和桓峰并不是战场的新手，就连李由也经常跟着李信上战场，对于眼前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匈奴和华夏的仇早就算不清了，北疆被匈奴所杀的冤魂数也数不清，眼前的杀戮又算得了什么？

        翕候的人赶着牲口，押着妇孺离开了，为了方便赶路，也为了少付给扶苏一些财货，俘虏中的老弱在清点人口的时候就被翕候的人直接砍死了，不但省钱还方便赶路，对此，扶苏不置一言，他不会同情匈奴，哪怕匈奴的俘虏死的再惨也无所谓，和翕候的交易，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探明月氏的态度，其他都是次要，财货给不给都无所谓，只要月氏没昏了头的和大秦开战让自己的军队腹背受敌就一切好说，大不了离开的时候再抢回来就是了，不怕月氏赖账。

        看着哭哭啼啼的人群远去，扶苏哼了一声，问身边的李由：“本公子是不是太狠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李由虽然年纪小，不过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匈奴和月氏压根就没有好感，闻言反驳：“公子刚才也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把他们全杀了就是便宜他们了。”

        相较于扶苏和李由正在纠结于是否杀的太过，桓峰对于姜氏兄弟更感兴趣，趁着两兄弟在远处打坐的时候，低声道：“亏得是有方士以大风助阵，要不然胜的也没有这么利索。”

        自轩辕皇帝与蚩尤逐鹿之战，风伯雨师相助大军征战至今，世间再无方士帮助大军打仗的记录，哪怕八百年前的商周之战，虽有方士之间的阵前厮杀，但作战的主力依然是普通的兵将，方士有方士的尊严，不会插手的凡人的厮杀之中。

        行军时有风力相助，扎营时有不灭的火焰取暖，还有法术隔绝大风，虽不是亲自插手凡人征战，但其作用却比亲自插手的效果还要好，扶苏淡淡一笑：“方士有方士的规矩，这群人很忌讳对凡人出手，能帮助行军已经是极限了。”

        说到这里，扶苏压低了声音道：“这还是姜氏兄弟常年在山上潜修，不通世事的缘故，若是换了别人，才不会管咱们打成什么样子，只要没有匈奴邪术，那是绝不会出手的。吩咐下去，管住自己的嘴巴，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别的方士是怎么做的，正统炼气士的忌讳更多，别让他俩明白太早。”

        桓峰和李由对视一眼，偷笑着点头，可得把这对宝贝伺候好了，要是没有方士相助，这个冬天可就太难熬了。

        扶苏展开地图，开始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案了，冒顿统兵八万，而今天寒地冻，早已和月氏停战，这八万人主要来自散布在这片草原上的十余个部落，由数十万老弱妇孺供养，按照月氏提供的消息，刚刚攻灭的这个只是个小部落，冒顿的主力来自于中间的四个十万人的大部落，这四个部落为冒顿提供了大约六万精壮。

        按说匈奴全民皆兵，四十万匈奴人人中，应该能征兵近十万才对，不过这十万里面还要算上老人和孩子，征了也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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