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两语
  在家乡，南瓜是极常见的蔬菜，与豆角青椒无异。也有观赏性质的，像打展的小灯笼挂在藤蔓上，熙熙攘攘的好不可爱。

  入了春，集市上便多了卖各种蔬菜种子的小贩，他们把包装好的种子摊开，就自顾自地与旁人谈天去了。有人来询价，也不甚在乎，半蜷着手比一个“五”字，就是五角钱了。

  来人细细比对着图案，又掂了掂它们的分量，算是满意，便向小贩要了袋子离开。说不出哪儿盈利，他们总是一幅慵懒的样子，当来人买的多了还会动辄送出不少，好似乐意于此。

  至于南瓜的种子却出手不多，因为乡人大都自己有准备。

  前年从集市上买来的南瓜，倘若感觉香甜可口，就会把它的种子留存下来，放在院子里的高台上曝晒。贪嘴的孩童见了，就会悄摸摸地抓一把当瓜子磕掉。再后来，每家除了留够种子，还会专门摊开一片南瓜子用来照顾家里馋嘴的小猫。

  南瓜在三月播种，只需要半指深的土，头朝下点按进去，一次两三枚。刚种的时候要浇透水，不几天就可以发芽了。

  南瓜长得很快，起先一株刚探出头儿来的嫩芽，过些时日就盘绕出一围了。接着是施肥，浇水，打顶，掐蔓，直到面儿大的叶子下面长出一个个小南瓜。

  新发的支蔓可以摘一捧，用清水洗净，开水过焯，再配以葱姜蒜醋类的佐料，也是难得的美味。

  当南瓜长得半大，泛着脆绿时，可以摘来切成细条，做一个醋溜南瓜丝，口味与土豆丝相比也不遑多让。还可以配上葱花蛋清和面，烙成菜饼，亦让人垂涎。

  等入秋，南瓜慢慢变成褐色，藤蔓干瘪下去，就到了收获的季节。孩童在原上疯跑，大人拉着板车下地，便是童年对秋天的全部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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