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囊中羞涩
        伍志一开始还在家呆几天，时间一长待不住了。他性格一向外向，喜欢呼朋唤友，一回家狐朋狗友都来招惹，家里哪里待得住，加上两个人在家大眼瞪小眼，就带锦秀出去造访街上的朋友们。

        依伍志的意思，要锦秀学打麻将去，他说：“你不好玩去学打牌吧，打牌交朋友最快了。”把锦秀给气得发一顿火，以后他也不敢提了，只是自己手痒得很，跃跃欲试。

        胖大姐的老公伍宏和伍志是学校教书的同事，也是发小，胖大姐还是伍志的表姐。这个表姐夫和伍志同病相怜，老婆看得紧，也不大敢上牌桌，心里头是逮到机会就想玩一把。

        胖大姐热心爽快，和锦秀一见如故，因此锦秀经常到她店里来聊天。她家女儿也胖乎乎的，胆子大得很，放学后不做作业，大姐也不管，说是丫头片子，读不读书无所谓，把个锦秀听得直摇头。

        有时候大家相约到周边转转，找找好玩的地方。一天，锦秀看到公路边有人在砌新房，她料定以后街道发展的方向，就问伍志自己家在公路旁有地没，有的话完全可以建新房，建成门面房，以后做生意赚钱就方便了。

        伍志回家一说，父亲说：“有啊，前面有人出钱买，我都没卖。只是建房的话，地方不够，还得跟别人换一块，先放着吧。”父亲陪两人去看了那块地，锦秀觉得位置是极好的，对面已经有人砌了门面房，开了家小商店，锦秀心说如果在自己家乡，大家肯定争先恐后地抢着把房建起来了，为什么这里的人没有动静，看不到这里的商机呢？看来是真落后啊！

        这块地目前是空地，旁边人的土地种上了杨树，已有拳头粗细。父亲说：“这杨树长大后就可以卖到一两百块钱一株呢！”锦秀说：“爸，那咱们家的也种上树吧！”

        现在正是种树的好时机，第二天父亲便买回小树，锦秀和伍志去帮忙，一下午就种好了。锦秀的帮忙只是站着把树扶稳，伍志以前哪里肯干这活，今天挖土、挑水，累得腰酸背痛，直喊腰疼。

        锦秀看着平整的地面，挺拔的树，说：“这边这么多荒地，租金应该不贵吧？为什么不租过来种树呢？”父亲说租金当然不贵，本来就没人种，旁边村里就有人租地种树的。

        锦秀满眼里都觉得是赚钱的好机会，可是又觉得束手无策，一来手里没钱，二来人生地不熟，逼伍志行动，就像一拳拳打在棉花上无济于事。

        一天，去姑姑家玩，看到她家院子里长满绿油油的草莓藤蔓，中间还挂着鲜红欲滴的果子，锦秀如获至宝，赶紧讨了几棵，拿回家在院子里给种下了，每天细心地浇水，后来居然活下来了。又到别处挖来几棵月季花，一并栽在院子里。

        父亲一看这外地来的大学生儿媳妇这么勤劳又肯干，儿子以前懒得很，哪里会帮自己干活，现在也变勤快了，心里十分高兴。无奈家是管在老婆子手里，而她没有文化，只要钱一进了口袋，万难掏得出来的，否则，要死要活，实在惹不起啊！

        就像大家对锦秀的印象一样，她是真的不会精打细算着过日子，以前上班，自己虽然没有金钱观念，可是生活简单，花费也不多，工资足够用，没有尝过穷的滋味。可是现在没了经济来源，伍志口袋也空空的，还爱时常拉上朋友喝两杯，锦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锦秀就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找工作的地方。胖大姐告诉锦秀这哪有什么找工作的地方，除非到县城，到县城去也没有什么工厂招工。又说：“你们家有钱，这些年父母做生意，又死抠，攒下不少呢！再说伍志这几年停薪留职，家里不还有一份工资吗？都给他妈管着呢，没给你们？这老太太！”

        背地里问伍志，伍志讲她妈特别厉害，在他俩回来办喜事的时候，就把他卡里的钱全部取走转移了，还说是办喜事时花了，实在是指望不上她再拿出来了。

        还听说婆婆的光辉往事，原来公公是到这边落户的，相当于入赘，在家根本没地位。

        有一次攒点私房钱给过得很困难的奶奶，婆婆发现以后直接一瓶农药喝下去了，抢救灌肠才救活。自此，婆婆就在家里成了不折不扣的一把手，无人敢惹。

        一个人脾气大不可怕，怕的是不讲道理还不要命，锦秀心想照这样还是要想法不一起生活为妙。

        锦秀又看伍志的父母几乎每天都去出摊卖衣服，好像生意还不错，就说：“要不我们也去摆摊卖衣服吧！”“别，这么冷的天，你哪吃得了那个苦！一天就给你冻病了！”“那难道我们一直靠父母亲养活吗？我可不啃老！要不我们去街上租个门面卖服装呗！”

        没有人真正把她的建议和想法当回事，伍志的工作也一时没有安排，照他的意思，反正家里开支吃的住的都是父母管，待着得了。

        他现在有时会出门去和别人玩两把牌，怕锦秀在家寂寞，喊她一起去玩，锦秀哪里肯去，抱怨他。他深为苦恼：“姑奶奶，总不能我每天在家陪你，哪也不去吧。”

        锦秀是看透这里的风气了，大家慵懒着，只要有饭吃，就不会想办法，她也开始心灰意懒起来。

        伍志看到锦秀闷闷不乐，心里也不好受，无奈有心无力，不知怎么开解。

        听人说起自己这附近山上有不少铁矿，还有人探得了矿发财的，心里活泛了，想出了致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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