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白天下 (2 / 3)
        良久，陈斌皱眉，冷冷道：“郭祭酒，可曾看完！”

        郭直神元归窍般地有所微动，却是扭头幽幽地看向卓司业，也不知那眼神里裹挟着什么，卓康胯下竟然濡湿一片。

        郭直万万没想到，自己冒着洗不脱的嫌疑，盗走档案，作了如此大牺牲，卓康这个废物竟然就这么招了，还招德那么干净……看着画押的鲜红指印，猥琐的签字，郭直脑海里只要不断重复着：我不能出事，我不能出事……

        “郭祭酒，你难道还在妄想，本官所取得的档案是假的吗？本官早就预料你会进入藏书阁，你以为你私自夹带走的档案是当年的那份吗？本官告诉你，本官手里的这份才是真的！”

        说罢，不顾他的面皮，将手中答卷朝他的老脸摔去。身边的属官已是吓得不动弹了，缩着脖子站在一侧，老郭直颤巍巍地捡起被陈斌做旧的答卷，双目满是不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哈！郭祭酒，你终于承认了，你明明已经将其带出藏书阁了吧！”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郭直！身为国子监祭酒，徇私枉法，苟合一众犯官欺上瞒下，操弄科举，如此恶行，天地难容！犯官郭直，你可认罪？”

        郭直身躯摇摇欲坠，只觉得天旋地转，神元欲散，正待忍不住下跪招供之际，忽听得大堂之外，一声苍老粗粝的声音传来：“且慢！”

        来的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国老首相吏部天官，郭直之兄郭进是也！

        老郭进迈步闯进来直奔郭直而去，不待众人反应，已是到了跟前，扬起只剩筋骨的巴掌，带着凌厉地气势毫不犹豫地扇了下去。连打三巴掌，打得郭直跌坐地上，爬不起来。

        “为兄多次告诫你这孽障，身居高位，须得时时警惕，克己奉公，妥善驭下，莫要被手下的混账蒙蔽挟持。你是如何做的！如今闹成这样，如何收场？无能啊你，郭儒美，你无能。

        陈府尹，此案不必看在老夫面上，还请秉公直断，莫要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务必要让此案大白于天下！”

        言毕，径直走向四大鸿儒，微微颔首，施了半礼，自有人搬过太师椅，让其落座。

        栅栏外听审的百姓士子之中，明显有人在带节奏，纷纷附和郭进之举。

        ‘哦，原来郭祭酒是被手下的贪官给挟持了啊’‘是啊是啊，郭祭酒乃国老胞弟，怎么可能同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啊’‘国老大义灭亲，真乃朝廷肱骨直臣啊’‘大人，郭祭酒是无辜的啊，大人莫要错判’‘是啊，大人，郭祭酒乃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才作了错事，还请大人明察啊’……

        不愧是三朝元老啊，案子都到了最后一步，竟然让他这一出‘大义灭亲’和‘受制于人’轻飘飘地洗去郭直的罪行和一众听审人的怒气，手段真是精妙啊。连后面也在听审的老道士都不由得眸中精光一闪，垂首细细思量。

        “陛下口谕到！”正在陈斌犯难之际，忽地施公公打马来到，带来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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