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零花钱
  “妈，给我点零花钱呗？”我渴求地看着妈妈。“你又要钱干嘛？”妈妈责问道，我一下子听出了不好的预感。““我好久都没买零食啦，你可不可以给我点钱，我买点零食。”话说出来都想收回去那声音很没底气。“我手头还紧的不行，你过段儿交学费我还发愁呢！你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敢是张嘴。”妈妈冷冷的拒绝了我。我上学那会儿在农村，大多数家庭日子都还紧巴巴的，我当时是理解**！“呃”。我失落的正要离开，妈妈随手从口袋拿出一元钱，“省着点用！”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开心地差点蹦了起来，抱着**腰依偎着，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感动和自责。妈妈爱抚地摸了下我的头，“如果不是没办法，妈妈都会尽量满足你正常的要求。记住说话自然点，要不卑不亢，要嘛不说，话说出来就要有底气。生活里要开开心心的。”“嗯！”我重重地应了一声。我的眼里泪花呼之欲出，然后抱的更紧了。这天是周末，我拿了钱向村西头一个小卖部走去。小卖部里是个快八十的老头，我同学银蛋儿（正名赵银蛋）的爷爷，（他还有一个哥哥叫金蛋）名字很有意思吧。“爷，拿包瓜子。”我走进小卖部，顺手递出一元红色票子。老头收过钱打开抽屉慢吞吞地放了进去，拿出一个梅花五毛硬币颤巍巍地递给了我，我俩大眼珠子一直巴巴地随着老头儿一举一动在转，当我看到那踌躇的身影抽屉也没合就又扭头慢吞吞地拿货架上地瓜子。说时迟那时快，我唰地一把小手在他未合的抽屉上空掠过迅速收了下来，那是右手；这时我还没来得及把钱装进口袋，左手自然地接过老头转回身递过来地瓜子。然后就是以闪电侠般飞快的速度一溜烟儿地跑回家，拿瓜子给妈妈吃。手里又多一二十大票的积蓄用。现在想想还觉得他妈怪怪的，这事我干了竟有十几次，在小卖部，除了我和老头儿打招呼，老头向来木木地，行动迟缓很少说话，而且场面气氛诡异的安静。一直到他挂我都没听他嘴里蹦过几个字。老头孙子那真是个好孙子，起码我说出来你也会这么认为——真他么是个好孙子！我好几次去他爷爷小卖部打秋风他都在场，并显得若无其事。并不是他爷爷不亲，那可是亲孙子，真疼！要什么拿什么。有时候我想要什么又囊中羞涩，银蛋都亲自进店管爷爷要然后拿给我。小孩子嘛，我们又玩的铁，加上这孩子又有点瓜（不是很瓜，而且比起真瓜的还算总体正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偶尔有那么些时候，我缺钱他都会过去拿。讲义气！前文说了，我这人胆子大，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干了许多出格的事，就说这次。我手里的钱又花光了，在再平常不过的一次放学的时候，我和银蛋走在一块儿：“银蛋呀，你最近手头怎么样?宽裕的话再借我点？”“你直接说管我拿点不就好了，你借钱可从来没还过！”银蛋不高兴地说。“大家都是好兄弟讲义气，这算什么呀！以后哥有了钱（他小我一岁）还不是一样的！”我豪爽地开起了空头支票，以后怎么怎么地。“反正你每次用过我之后就很少带我玩儿了！都是找我们班地女生。”银蛋接着说。我心里就琢磨，你倒是不傻哈哈。“怎么会·······？”我话还没说完这货的一句话可惊着我了，：“两百够吗？”我操**，这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可能。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大？难道是以往的不满让他催生牢骚耍我一下？我暗想。他接下来的操作我终生难忘——随手就像拿出两块钱一般掏出两张灰蓝的大钞票！太震撼了，这惊喜来的有点不真实，甚至是魔幻。我眼睛本来生的就大，那一下子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能力了哈。但是，只是有点儿，我镇定下来，恍过神儿来——这事是真的。我利索的把钱接了过来，压制不住惊喜大声问：“你哪来的？”“我妈口袋有九百我都拿了！”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回道。就像他拿走的是九毛钱，九块钱一样淡定。“我操**！”我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当时直观地看到了事情后果的严肃性，这在那个年月对大人来讲也是很大一笔钱！刚想还回去劝一劝这大傻逼，他一句话我放宽了心。“没多大儿事儿？我妈这几天满世界找呢都没找着，一直以为路上丢了呢！”我坏坏地满意地笑着道：“嗯，这就好，好兄弟。哥以后一定常带你玩儿！”“说话算话呦！”他说完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了！那时候，我荷包蛋早上吃四五个，外加一馒头，一大碗粥算是九分饱。我妈嫌我太胖怕我以后找不到媳妇儿，强令我少吃一个馒头多吃一个荷包蛋。这下有条件了，我那是在村西头拿着银蛋送的钱在还是银蛋儿他们家开的小饭馆，三天两头大盘鸡，银蛋他爸那鸡做的真地道，肉多土豆块儿少，香腻入味特别好吃老大一盘，关键才十八块钱。他爸起初也只是随口问一下，我哪来那么多钱，我告诉他我当支书的舅舅给的，他也不多事。我妈那段时间还寻思我怎么更胖了，说我最近吃的比平时少了怎么胖这么多，瞧这脸圆肚子圆的，还说奇了怪了！直到一天晚上吃过晚饭，爸爸出去串门去了，妈妈把我单独叫到她卧室，开门见山的说到：“今天银蛋妈妈来了！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捡过钱，你最近的小九九她不跟我讲你以为就在眼巴前儿的事儿我会一点儿不知道？我跟她说你晚上回家问问。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当时就傻了，转而有些不安，两百对我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但换念一想毕竟我才拿了两百，又不是九百，再加上被我近段时间养的更肥更壮的小胆子那么一提振，“我发誓我没有捡她的钱。”我豁然理直气壮起来！妈妈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态度怜爱的目光注视着我，当时我很纳闷，我捡没捡钱不重要，关键我很有钱这钱肯定来路不正。但是妈妈从始至终都耐心无比地听我说着每一句话。“那你的钱哪来的？真捡了也没多大点事，我还给她。我只要经过。”妈妈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一丝的愠怒。异常反常，平时她对钱的问题可不是这个态度！我虽然不解，但是也知道我大概不会有什么惩罚，一五一十的讲了事情的经过！“你会告诉他妈妈吗？”我担心银个会因此挨打。“不会。但是你得把两百块钱还给他。这件事让他自己处理。”接着轻描淡写地点了下我脑袋：“天天，你胆可真是够肥的！这种事下不为例！”就这么过去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我当时感动的哭了！后来我问了妈妈，那次为什么没有打我，妈妈给我讲，那点儿钱算什么？我说，在我印象里您平时对钱的态度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呀！妈妈说，她平时在钱上扣门儿是为了过日子呀！但是我那次遇到的情况就不同了，她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把你吓着了的代价我承受不起！她还讲，平时能为了几块钱打我，独独这件事说都不会说我一句，孩子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她说每一句话都会尽量让我找到就像和我唠一只蝈蝈，蛐蛐一样简单好玩的事情那么轻松的感觉。我当时眼睛里泪花含满，深深的感动和感恩！感谢我那世界上最可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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